车到了逍遥津公园,人不多风和日丽,几个老太婆带着孙子外孙在公园门口晒太阳打毛衣,两条宠物狗相互追逐,随地拉屎。
两个孩子对来这公园似有不解,在他们印象中乞讨的地方必定是人流如织的火车站,商业街或地铁天桥。
进了公园两个孩子拘束的跟在曹清波身后,逍遥津以前是三国时代的古战场,合肥之战一千多年前在这儿打响。
公园醒目位置矗立着张文远的雕像,那雕像拿着大刀饱经沧桑似的有些风化。
在雕像对面的旋转滑梯,大象滑梯也颇有年岁,脏兮兮的没孩子靠近,曹清波在一旁坐着,两个孩子也跟着坐下。
“坐这干什么,去玩啊。”他说,“玩玩滑梯,等人多了再去要钱。”
没人动。
“王翔,去滑一滑,会滑吗?”
“会。”
“那去。”
五岁男童爬上大象滑梯,从象鼻子滑下来,只是他表情没笑也没乐,有点麻木,大概觉得无聊。
“你怎么不去?”他问野子。
十四岁女孩看他一眼,仿佛在说,我问什么要去。
也是,对于已十四岁的女孩来说,大象滑梯够幼稚的。
“行,那带你们去玩好耍的。”曹清波站起来喊来王翔,三人绕过公园的清水湖,来到儿童乐园。
儿童乐园里有些游乐设施,工作人员百无聊赖的坐在太阳下聊天。
“哎,这谁卖票啊?”曹清波问。
一个乳下垂的阿姨挂着工作证被太阳照的睁不开眼。
“要玩什么?”
“每样都玩一遍,有套票没?”
“没套票,分开买。”
“行吧,每样来一遍。”
阿姨坐进简陋的售票亭,一张张撕游乐票,瞟一眼王翔说道:“那娃太小,要玩的话大人得陪着。”
“知道了。”
“老方!老方!又死哪去抽烟了,快来把机器开了,娃娃要玩。”
叫老方的师傅叼根烟从鼻孔喷出,“听到了,嫩你妈少吼两句好多活几年。”
“滚你妈的。”
两个孩子坐进旋转咖啡杯,曹清波靠在护栏上看它们,难听的音乐响起来,咖啡杯上下左右旋转,每次转过曹清波身边时他都会观察两个孩子的脸。
王翔一脸麻木,野子则无聊的剥指甲。
“喂王翔!会笑吗?坐咖啡杯你以为坐灵车啊?野子!野子!干什么,指甲缝里有金银财宝啊,从出门剥到现在!”
出了咖啡杯坐上跳跃袋鼠,两个孩子坐进袋鼠状的椅子中,机器随机上下蹦跳,模式与咖啡杯类似,只不过一个是左右转,一个是上下跳,两个孩子依旧没怎么高兴。
“你们这脸面瘫啦,会不会笑?王翔,会不会笑?”
男童摇头,眨着眼睛瞧他。
“野子,你会不会笑?噢你不会,瞧瞧你这手指,肉都给你剥光了还剥?怎么早上没给你吃饱啊。”
“……”
“走!玩碰碰车去!”
三人坐进碰碰车,王翔和曹清波坐一辆,野子一辆,他帮男童系上安全带,瞧着老方冲地上吐痰,给碰碰车通电。
一踩“油门”头上的天线顿时火花四溅,车在场子里绕圈,王翔好奇的望着头顶火花。
“王翔,你来开开。”
他将男童的手放上方向盘,男童转动,左转右转,当他发现碰碰车能够朝自己转的方向开时,突然来了兴趣。麻木的脸上多了一点惊喜。
“对对,往左转左转,哎别撞红墙,要撞上墙啦,快打方向,打方向,往右!往右啊!”
咚一声,车撞上场子边围着的轮胎,碰碰车震动一阵,弹出一米。
“怎么样,好玩不?”
男童一个劲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