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蓝听着山青青讲的事,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从小生在成都的她哪会明白这些。
她拿起山青青的手,小心抚摸那结痂的伤口。山青青的任何小伤都能令她心痛。
“奇迹,奇迹!”山青青用山东话喊道,可狗哪睬他,奇迹正准备去逗柴垛上的猫。
“奇迹不睬我。”
“它不认识你。”蓝蓝走来抱起我,抱到他们中间,“这样可以暖和点吧,奇迹身上很热的。”
山青青一伸手拉了灯,黑暗重又笼罩下来,他们都累了,在彼此的温暖中入睡。
“蓝蓝。”
“嗯?”
“看!那只猫好像一头猪。”
海蓝蓝呵呵呵的笑起来,她缩在山青青怀中,将他的手揣在自己胸口。
他们都是孩子,天真而幼稚。此时才意识到,真该为从前用肮脏与复杂的目光来看待他们而道歉。
他们其实要的很简单,就是一份爱,一份不远千里来相遇的爱。无论对方的家境、长相,或其他除“爱”以外的任何因素是怎么样的,心中那浓浓的抑制不住的悸动,说明了所有。
应该祝福他们,看好他们。应该试着相信这世上还是有值得去相信的东西的。
应该反省过去十几年所见到的狂热、贪婪、野心和背叛,并不是这儿的全部。
应该从这两人身上瞧见人性最纯粹,最本能的善良与期待,美好与恩爱。
两人睡的很香,一夜无梦。在醒来的片刻望着农屋顶部,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哪儿。
不过那感觉很短,不一会儿昨晚的一切又涌回脑海。
昨天晚上的他们很甜蜜,海蓝蓝见到了山青青,山青青一点不嫌她又胖又丑。
并且……对了,并且决心祝福他们。不再以肮脏复杂的眼光去评判他们。
他们也都醒了,几乎是同时的侧卧着,睡眼惺忪的面对面。他们的脸上写满一睁眼就可瞧见爱人的幸福。
山青青穿上羽绒服想去外面找水洗脸。他一推开木门,立刻呆立在门前。
他喊:“蓝蓝,快来看。”
“什么呀?”海蓝蓝戴上红帽子跑到门口,一下也呆在那儿。
雪后初霁的浠水村美极了,山峦田地上盖着的雪又白又干净,屋角树杈上全都挂着透明冰棱。
阳光照在村子上,仿佛能听见冰雪正滋滋融化的声音。
深吸一口气,顿时神清气爽。
山青青用力摇晃着农屋旁的枇杷树,枇杷叶上挂的冰凌噼里啪啦掉下来,海蓝蓝抓起脚边的雪扔他。
正中靶心。
两人在相隔十米的地方相互扔雪,这雪很干,揉不成球,一扔出去大多像粉一样飘散。
可他们还是玩的不亦乐乎,很快战火延烧到奇迹这儿来。
奇迹被山青青抓起来,拎着两条前腿摇晃。
他说,“蓝蓝,发射。”
于是女主人就拿雪扔摇摇晃晃的奇迹,那雪有的打到狗肚子上,有的打到狗鼻子上,他们笑的更开心了。
忽而在他们的笑声中夹杂进了争吵声,看去是不远处两个本地人在围着辆金杯面包车吵架。
山青青一副爱管闲事的模样,手插裤袋过去瞧。
海蓝蓝将奇迹塞进怀里也跟过去。
原来是车轮陷雪里了,打滑开不出来。两个人在相互指责。
“这好办,一块推呗。”山青青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