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当着罗媛媛的面脱了上衣和牛仔裤又拿来新的换上,媛媛瞧着寝室墙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问:
“这都是你写的?”
“嗯。”
“写的什么?”
“罗大佑的歌词,还有我自己写的歌词。”
“有纸不写你写墙上干什么?”
“信仰。”三儿特有范儿的说。
“信仰?”
“对信仰,行了走吧。”
他刚要拉起罗媛媛的手忽然有个男的闯进寝室,那男的是半熟脸以前在哪儿见过,是比他高两届的大四学长。
男的开口就问:“你就是于丰义?”
“对啊找爷什么事?”三儿气势上不示弱。
“丫的口气不小。”
“爷就是这脾气。”
“我也不跟你废话,是这样,沈桥找你,在花枝桥涮羊肉馆。”
“沈桥谁啊?找爷爷就去?我不认识他。”
“反正话带到了,去不去随你。”
男的讲完走了,三儿在原地愣了半响,罗媛媛拍拍他脸,“喂发什么傻啊?”
“没有。”
“那个沈桥就是清华琴弹得最好的吧,我一进学校就听到在讲他了,可我从来没见过。”
“就是牛吹的特别响罢了。”
“再响有你响?”
“好了走,陪你去买肥皂。”
“是香皂!肥皂是洗衣服的。”
“噢香皂。”
嘴上说陪罗媛媛可三儿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沈桥……他就是为了这个人才考清华的,刻苦练琴也是为了打败他。只可惜他太高,平时连见的机会都没有。能瞧见的只有他如何厉害如何出色的传说。
而今沈桥主动找他,机会终于来了,按理说三儿应该立刻背上琴如赶赴战场般的赶去花枝桥。可他却在陪着罗媛媛慢悠悠的跑步。
罗媛媛突然停下脚步,“算了你别陪我了。”
“怎么了啊?”
“你心不在焉的,平时话痨还动手动脚的,可今天一句话也没有。沈桥找你去你明明就很想去,那就去咯,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
“我根本就不想去,爷要他亲自来请我。”
“你跟我在这横什么啊,我招你惹你了。”
“嗯。”三儿抓抓头皮若有所思的说,“嗯我该去,我要去弄死丫的。”
“一会儿说根本不想去一会儿又说该去,弄不懂你了。”
“对!我要去。”三儿毫无征兆的撒腿就跑,跑出十几米后又毫无征兆的折回来。
罗媛媛看着他,他朝媛媛的嘴唇吻了一下。
三儿直奔宿舍抓了琴又跨上自行车冲向花枝桥,他骑的可真快,风驰电掣的,没见他骑的这么快过。来到花枝桥东街,一条街上开了四五家涮羊肉馆。正是贴秋膘节气,每家都热热闹闹的,玻璃上满是雾气。
沈桥叫他来花枝桥可又不说是哪家羊肉馆,于是只好一家家从玻璃往里瞧,依稀瞧见一家里一帮子留着长头发的在推杯换盏。
三儿在外面看了片刻似乎在犹豫进不进去,原来他不像自己表现的那么勇敢,又或者这是他最在乎的事,当一个人面对自己真正在乎的事时,总会显得犹豫。
因为怕失败。
亨特儿扬起脑袋吠叫一阵为他加油打气,他这才背着琴推门进去。
门一打开里面的热气与烟气扑面而来,背着琴的三儿尤为显眼,一帮子高年级的摇滚玩票儿齐刷刷的望向他。
“哟,来了个大人物。”有人如此说。
“嗯,美国来了。”
三儿不理他们,可他也没见过沈桥只听过他的歌,顶多是在校音乐比赛上瞧见个遥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