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洗完毕的他穿上浴袍,来到客厅拿起躺在地板上的手机,开始翻看手机来电,他查看了电话来电的时间,最后停在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号码上。
这个是骆希伊的号码,她打电话来说了些什么?他坐在沙发上,努力回想她昨天跟他说了些什么,而整个客厅内都充斥着浓烈的酒味,让他无法思考。
他依稀的记得,什么回来了?什么失去记忆?他摇晃着自己还混混沌沌的脑袋,直接问她得了,他起身来到二楼阳台,东方泛出微微的白光,整个天空逐渐变成玫瑰色,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
他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沁入心脾,让他整个人都舒服起来。电话没有人接,他重新拨打了一次。
“喂。哪位?”明显她还没有睡醒。
“你昨天说什么回来了?”阮佑诚劈头就问。
“阮三公子你的脑袋清醒了?”电话里传来她嘲讽的声音。
“再清醒不过。”
“展乐瑶回来了,她就在阮宇杰的别墅。”她好心的再说了一边。
她~没有死?阮佑诚欣喜若狂:“你有什么目的?”他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告诉他这些。
“没有目的,还有,回来的展乐瑶已经失去了记忆,明白我说什么了吧。”
失去记忆,那么是不是表示她也忘记了对阮宇杰的爱?她整个人的记忆化整为零了!!!那么就是说,他现在处在一个与阮宇杰平等起跑线上。
“好好把握你的机会吧。”
“呵呵,我当然会把握好机会。”真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想到阮宇杰会找到她,并带回了一个空白的她。他切断电话,看着天空的玫瑰色,他喜欢今天的天空的颜色。
他来到阮宇杰的别墅,看着那时间,阮宇杰应该已经出门去公司了。他坐在车内观察着里面的动静,他不能贸然的进去,如果阮宇杰知道他一定会把她藏起来。
突然有一抹他熟悉的身影进入了视线,是她,真的是她,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那个让他夜夜宿醉也不想清醒的身影。他强忍住想要冲上去抱住她的冲动,强忍住心中的澎湃。
“乐瑶,你真的让我想的好苦。”
他在车内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瞥一笑,她真的活着,活生生的就在那里,看着她的衣着打扮应该要出门了。
“王妈,我出门咯。”小瑶向王妈交代着。
“嗯,小姐,我已经让司机准备了车子,让他送你出去吧。”王妈笑着看着她。
“好啊,谢谢。”王妈和蔼的笑容,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宠爱的孩子一样。
她乘坐上王妈为她准备好的车内,挥手与她道别。车子驶离别墅,她坐正自己的坐姿,她开始陷入自己的沉思。
回到这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但是她为什么觉得她好像不属于这里?除了爸妈给她的感觉是真的意外,为什么她的心还是觉得空空的。她真的是展乐瑶吗?她自问。
他们都叫她乐瑶、瑶瑶,但是为什么她觉得展乐瑶这个名字不属于她,她脑海中的那个瑶是谁?一直出现在她梦里哭泣的女孩是谁?
有太多的不明白困扰着她。比起这里的生活,她想念在云南山村的日子,高群大哥过的好吗?那里的小孩子们过的好吗?
她轻叹一口气,什么时候自己的记忆才能回来?她无意中看到后面有一辆银色的跑车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他们拐弯他也拐弯。难道他要跟她到目的地?
“陈伯,去宇杰的公司。”她临时改变了路线,本来想要回家陪妈妈的,现在计划都乱了,她要看看他要跟到什么时候。
到了‘阮氏’门口,她下了车,那辆银色跑车也在她身边停下,她等的就是他。一个男人从车内出来,他笑着看着她,她敢肯定这个人他认识她,但是她不认识他。
阮佑诚关上车门来到她身边,仔细的端详着她:“气色还不错。”
“谢谢,你的跑车也不错,就是跟踪的技术烂了点,有待提高。”小瑶面带微笑的点破他,他给她的感觉很奇怪。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她真的不记得了,可他没忘记上次带着她狂飙,她哭着说要跟他索命:“很精神。”
小瑶笑着耸了耸肩膀:“我打算进去,你要不要跟着一起?”
“我不介意,不知道别人会不会介意。”如果他与她一起上顶楼,阮宇杰看到了会怎么样?
“我无所谓。”小瑶转身走进‘阮氏’。
阮佑诚看着她的背影,有趣,失忆的她让人更兴奋了。他将车钥匙交给保安,让他帮他停车,自己跟上了她的脚步。
在电梯门关上那一瞬间,阮佑诚的手掌夹在了电梯门缝内,电梯门在打开,小瑶看着他心中难免有点嫌恶:“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呀?”
“惹到你真的是不好意思,因为这里是我上班的地方。”看着她的表情真的很有趣,比起以前她的眼中只有阮宇杰,现在的她哪怕是讨厌,她也会多看他一眼。
“额,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个尾随者。”看来她误会他了,真的是太囧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85层,她找到了总裁室与他话别:“你在这里是什么职务?”都说坐的最高职务越高。
“嗯,秘密,呵呵,你不是要找人吗?找到了吗?”他故意的。
“额,就在这里面,你们应该很熟吧?”应该是的,在一个楼面上怎么会不熟悉呢,看她问了什么烂问题。
“熟到不能再熟悉了。看他出来了。”阮佑诚笑的更深。
被他这么一提醒,转身发现身后的门被打开,阮宇杰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对着她,不,应该说是看着他们两个:“怎么了?”
“你怎么来了?”而且还跟阮佑诚在一起,阮宇杰很疑惑。
“临时起意的,他是我在半路上碰到,你们是什么关系?”她看出来了,他们之间很像。
阮佑诚眼中全是笑意的看着阮宇杰,好似在宣誓着,他们目前同等的地位。“他是我三叔的儿子,所以他是我堂弟。”这是第二次介绍他们认识。
“哦,原来是堂弟,那刚才真的很不好意思。”那么就是亲戚了。
“呵呵,没事,能被这么温柔可人的嫂子误会也是一种荣幸。”他展露绅士的一面。
“嗯,多来我们家走走。”小瑶发出邀请。
“好啊,先谢过嫂子了,我先去忙了,不打扰你们。”这一幕就像她上次邀请他一样,历历在目,现在的她给他的感觉是静静的、冷冷的。
“你?”阮宇杰想要问她怎么认识的阮佑诚,结果被她打断。
“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都来了。”这个时间别的地方也不想去了。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你想要吃点什么?”算了,还是不问了。
“随便吧,一会能带我去我以前那些常去的地方那个吗?我想去看看自己会不会想起点什么来。”小瑶真诚的看着他,眼中的清澈不带任何的杂质。
“嗯,可以。”他也希望她能早点回忆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看着他可以抛下工作,答应陪她,她的心中莫名的荡起涟漪。她羞红着脸:“对不起,我好像老是说话不经大脑思考,你都要工作还让你陪我走动走西的。”
“我很开心,瑶瑶,这是你回来以后第一次邀请我。”其实他很感动。
“下次我下厨吧,外面吃有点贵。”小瑶觉得不管在哪里吃都没有自家吃来的有味道。
“你要下厨?”他觉得很惊讶。因为以前的她说过一句话:如果不想厨房被我烧了,那么她不介意她下厨。
“嗯,我以前有做过嘛?”但是她记得她会做饭的。
“这个,我们边吃边说吧。”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
“好啊。”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说上那么多话。
餐厅内,小瑶认真的听着阮宇杰说的那些跟她的事情,但是她好像全不记得了:“我真的有自己的店面?而且还是绣品的嘛?”她觉得她应该不会有这样的爱好。
“嗯,你还有三个可爱的小员工,不过后来发生了点事情,店你盘给了别人。”他跳过了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
“哦,我把店盘掉的话应该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吧?”小瑶歪着脑袋想着。
“瑶瑶,其实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重要的是现在,现在你回来了,即使没有了以前的那些记忆,你还是瑶瑶,我深爱的那个瑶瑶。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阮宇杰深情款款的说道。
“嗯,那个我上次打了那个谁,真的很对不起。下次你带我去道歉吧。”她从他的眼里看到的是他的黑灰色眼眸里装载着满满的自己的身影。这么爱自己的一个男人,她是如此的幸运。
“其实,希伊的事情一直没有跟你说明是怕你误会,我们三人之间有太多的纠葛,太复杂。我不想你再被这些琐事烦扰。”
“我明白了,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真的很开心,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很茫然,我也会觉得害怕,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你们说的她,因为对于朋友、你、我们的事情我都一无所知了。即使你告诉我那么多,我觉得都不可思议。”她说出自己的不安。
“让我们从新开始,让我们重新种下爱的种子。”他用他厚实的手掌覆在她在桌上不停纠结的手上,让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真心、真意、真情。
“宇杰,我可以对你说一句话吗?”
“嗯,什么话?”他静静的看着她。他的视线一刻一刻都不想离开她。
“我好像‘又’喜欢上你了。”说完,她羞红着脸低着头。她说出来了。
阮宇杰看着眼前的她,她说了什么他都听见了,那么他的所有的努力没有白费。如果这里不是餐厅,他真的想要把她直接扑到:“瑶瑶,以后不需要迷茫,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你的生命里有我,未来更是。”
旭日东升,在韩国的一处森林深处,阳光笼罩着广袤的森林,穿过这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透过密密的树枝,可以看到在众多荆棘和蔷薇的环绕下,矗立着一座古老的城堡,古堡似乎年代已经很久远了,高高的灰色城墙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蔓藤,有的甚至钻进了窗子里,透出几分阴森。
可是在这座阴森的城堡前,此时却开满了白色的蔷薇,风中的蔷薇花还带着清冽的微笑,单纯得令人神往,细腻如丝的白色那么轻盈,花瓣上的晨露犹如水晶一般,在清晨明媚的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女仆们都忙着各自的事情,突然有一个女仆惊慌的大叫:“少爷,不好了”
正在射击场举着枪对准靶子的年轻人停下了自己打靶的动作,视线在调整枪与靶心的偏差:“什么事?”
“小姐醒了,情绪有点失控,请你过去看下。”女仆慌张的低着头禀告着。
“没用的东西。”年轻的男人厉声喝斥,放下手中的枪转身走进古堡内。
他来到房间,里面已经是狼藉,被唤小姐的女人跌坐在了地上大哭,他冷眼扫过屋内的其他女仆,冰冷的斥退了她们:“都下去。”
房间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男人的脸部表情比起刚才柔和了些,他来到女人身边,将她抱起安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你刚醒,我会让医生过来帮你诊断。”
“为什么?”女人苍白的脸上满是泪,哽咽的问道。
“没有为什么,只要能活下去,就有一切的希望。”男人坐在她身边,为她梳理着凌乱的长发,半年之久发丝已经过肩了。
“我这幅残破的身体还有什么用?还有什么希望?”她歇斯底里的叫到。当她醒过来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为什么她的身体不能懂了?为什么她成了一个废人了。
而且为什么自己的左眼被包裹着。为什么当她撤眼罩后,那些女仆用惊恐又慌张的眼神看着她?
男人看着眼神空洞又绝望的她,拿起掉落的眼罩,重新为她绑上,却被女人无情的撤掉:“我要镜子。”
见男人没有动手的意思,她冲着他咆哮:“我要镜子,我要镜子,你没有听到吗?”
男人无言的起身拿了一面梳妆镜给她,她接过镜子,颤抖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用指腹碰触着那个伤口,她的左眼处竟然有一道如此骇人的疤痕,疤痕从左眉梢到左眼睑下,她闭上右眼,用自己的手在左眼前摇晃,完全没有反应,左眼的世界全是黑色。她整只左眼废了,她扔掉镜子。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安排医生为你做植皮手术。但是你的左眼视力已经完全没了。只要做过复健,你还是可以重新站起来。”这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