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开始。
李牧和K的下颌抵住枕头,看屏幕。
K的手从被窝下,伸到他的背部:“今天是雨天。”
“嗯。”李牧转头。
K的耳际有几缕绒毛,脖颈上有还没有干燥的水珠。
“看什么?”
“你。”
“今天是五月九号。”
“对。”
“四月七号我们认识。”
“我们认识三十三天。”
“还有六十七天。”
“什么?”
“认识一百天。”
“对。”
“对了。”
“嗯?”
“FF,给你带了礼物。”
“礼物?”
“在那里买的,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吃。”
“喜欢。”
“等我去拿。”K下床,打开背包,拿出一个盒子。
“这是?”
“打开看看。”
“好。”李牧打开,里面是类似糖果的包装。
“尝一下。”
“凤梨酥?”李牧问。
“FF,嗯,很多人都说好吃,就托人买了这个。”
“应该不错。”李牧打开一个,放到K嘴边。
她咬下半块,细嚼慢咽。
他把另外半块放到嘴里,吞下去。
“FF,吃东西一直这样快?”
“可能。”
“我们要去明洞。”
“不会忘记。”
“在想买什么情侣装比较好。”
“你喜欢的。”
“FF,真的?那你一定要穿。”
“上学的时候穿。”
“别人问你有没有女朋友,怎么办?”
“说没有。”
“……哼,坏蛋。”
“那怎么说?”
“还是说没有吧,反正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K嘟嘴。
“是暧昧。”
“所以才麻烦。”
“对。”
“以前和人这样过?”
“没有。”
“到结尾了,我们睡觉。”K说。
电影结束。
“好,我去打地铺。”李牧起身。
K一下握住他,说:“笨蛋,今天可以陪我一起睡。”
“不是说让我打地铺。”
“现在改了。”
“不怕我对你怎么样?”
“不怕。”
“我怕。”李牧下床。
K跳到他身上,箍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到床上。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怕对你那样。”李牧鼻下是她的发丝,香味传来,仿佛蔷薇花长出两只脚跑进他身体里。
“笨蛋。”
“哪里笨?”
“可以盖不一样的被子。”
“……好像有道理。”李牧说。
“FF,去拿被子,快点,我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好吧。”李牧下床,拿出一个被褥。
“你来左边?还是右边?”K用被褥套住身体笑。
“男左女右。”
“FF,好,快点上来,呼,好困,给我讲故事。”
“嗯,我去拿书。”
“我和你一起睡觉的时候可以握手?”K问。
“可以。”
“嗯,亲爱的。”K从床上跳下来。
来到客厅的书架前。
“哇,好多,这些是你给我念的?”
“嗯。”
“《小王子》、《一见钟情》还有《遇到百分之百的女孩》。”K翻开书籍看。
“还有其他的。”
“坏蛋,不过这是悲剧。”K拿起《遇到百分百的女孩》。
“我觉得是喜剧。”
“哪有,他们最后都没有在一起。”
“谁知道,故事的结局什么都没说。”
“好像是这样。”
“不要想太多。”
“好,FF,我们一起看雨怎么样?”K拉住李牧的手,来都窗边的木桌前,旁边是酒架。
“嗯。”李牧坐在椅子上。
“我坐你腿上。”K坐到他腿上,把书放到桌上。
窗外,夜雨如倾。
K翻开书籍,细细品读。
李牧把头放在她肩上,耳朵和耳朵触碰出微妙感觉,像两只北极熊相拥在赤道上。
“D·H·劳伦斯是谁?”K问,右手点住书籍上的一行字。
“当两人睁眼醒来,脑袋里犹如D·H·劳伦斯少年时代的贮币盒一样空空如也。”李牧念。
“你知道?”
“一个男人。”
“然后?”
“喜欢写那方面文字的男人。”
“……变态。”
“一个变态疯子。”
“我说的是你。”K斜睨他。
“我说的也是你。”李牧笑。
“大坏蛋。”
“小笨蛋。”
“想把自己灌醉,再也醒不过来。”
“那和死有什么区别?”
“有,可以一直做梦,死的话,我怕连梦都做不了。”
“谁知道,毕竟我们没死过。”
“你的腿很舒服。”K转头,脸颊和脸颊摩擦。
“你的屁股也是。”
“坏蛋,就知道想这些。”
“还想过其他的。”
“什么?”
“很多。”
“哼,肯定都是那种事情。”
“不是。”
“真的?”
“嗯。”
“睡觉吧,顺便给我讲故事,我们明天一起做饭,FFFF。”
“好,想看什么书?”
“这本就够了,对了,你给我编一个好一点的结局。”K搂住李牧的胳膊,来到卧室。
他们各自躺在床上,盖上不同的被褥。
枕头和枕头之间相隔0.1mm,两人转身,脸对脸。
“给我讲后续的部分。”K说。
“是的,我本该这样向她搭话。”李牧笑。
“FF,这是最后一句,把里面的人换成你和我,然后给我讲,亲爱的。”K的唇贴住他的额。
啵。
湿湿的感觉传来,很舒服,很柔软。
“Ok,播放机L为您播放后续故事,滋滋。”李牧将眼罩戴在眼睛上。
K睡觉时,戴面具想必会不舒服。
“坏蛋,FF,真温柔。”K捏住他的脸颊。
“笨蛋,好好听。”
“嗯,知道了,晚安,亲爱的。”
李牧开始讲,故事如下:
是的,我本该这样向她搭话。
于是,我决定向她搭话。
我记得她手中有一个未贴邮票的四方信封,邮局就在附近,离花店250米。
跑了一会。
白色毛衣的她,近在眼前,仿佛从北极离家出走的北极熊。
“早上好。”我说。
“早上好。”她说。
“吃饭了?”
“没吃。”
“毛衣很漂亮。”
“是的,大家都这么说。”
“我喜欢你。”
“……啊?”她惊讶。
她脸上覆盖微妙的表情,像是喜悦,又像是回忆,但没有吃惊。
就像我本该这么说,前面的废话统统去掉。
“你喜欢我?”我问。
“去喝咖啡吧。”她甩了甩手中的信封。
“不寄信?”
“也没想好寄给谁。”她笑。
信封上的文字有些熟悉,似乎是我的名字。
“附近有家折价咖啡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