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李牧回到家，躺在床上和泰妍聊天。
卧室的灯关着，她侧躺在床褥中，两只手叠好放在脸颊下面，睁大眼睛看着李牧，不停呼气，喷在他的口鼻上。
“这是感冒？”李牧伸手握住她的腰肢。
噗。
她放了一个屁。
“FF，因为有意思。”
“好臭。”李牧捂住鼻子。
“坏蛋。”
“吃了什么？今天。”
“根本就没有味道啊，真是的。”
“是吗？感觉有味道，对了，明天就是一号了。”
“是啊，时间过得好快，还有几个小时了，FF，2月份啊，唔，真是没想到，秀英的生日还有十天，我的生日也快了。”
“嗯，生日的时候你想做什么？”李牧伸手摸摸她的脸颊，指腹上传来柔软之感。
“没有想好，你呢？想对我做什么？”
“也没有想好。”李牧笑。
“笨蛋，我现在想睡觉了，给我讲故事吧。”
“嗯。”李牧点头，从床上下来，来到客厅，从书架上勾出一本书，重新回到了卧室，迅速钻进被窝内。
她眨着眼睛，眉毛微微颤动，张开小嘴打哈欠。
“我开始讲了。”
“FF，好。”
李牧开始念书，不过她的眼睛却越来越亮，似乎睡意全无。
“怎么了？”
“FF，忽然不困了，想要和你一起从一月到二月。”
“嗯，好。”
“唔，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泰妍忽然问道。
“什么问题？”
“就是说，我们的这个世界会不会倏然崩溃？比如说遇到陨石撞击什么的。”她转头看一眼窗户。
外面蒙着一层雾霭，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应该不会。”李牧摇摇头。
“那样就好了，大家都会一起死去，也不知道那样的光景会是什么样。”
“小笨蛋，你也太邪恶了。”
“FF，是吧，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我本身就带有那种感觉，以前一直没有发现。”她翘起嘴角。
“嗯，你以前肯定是一个小恶魔。”
“不知道，你觉得我的前世是什么？”
“恶魔之类的吧，毕竟喜欢惊悚的东西。”
“那你呢？这么坏，难道是魔鬼？”
“也不排除那种可能。”李牧打了一个哈欠，关上书页，看着泰妍。
“哈哈，那我们也太相配了。”她忍不住大笑，魔性的笑声简直像一个大叔。
“或许你前世是一个大叔。”
“唔，坏蛋，你才是，那你呢？难道是一个女人？”
“不会吧。”李牧摸摸下面，发现那东西还在。
“变态。”她用拳头轻轻敲了一下李牧的胸口。
噗。
李牧也放了一个屁，有时候这种生理现象无法抑制。
“好臭啊，FFFFFF。”她笑道。
“是吗？那得多让你闻一下。”李牧把手放在屁股上，再次放屁，然后将气体收拢在手心，迅速放到她的鼻子下面。
“啊！你太坏了，我要咬死你。”她一下跨坐到他的肚子上，低头咬住他的脖颈。
“疼！疼！疼！”李牧吃呀咧嘴。
“坏蛋，谁让你那样的，现在怎么样了？”她急忙松开嘴，揉着他的脖颈。
“骗你的。”李牧大笑着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啊，真是太坏了。”她用头撞了一下他的下巴。
“因为你太笨了。”
“哪有，唔，要是我怀了你的孩子怎么办？”她忽然问。
“会娶你。”
“嗯，如果我选择流产呢？”
“为什么要这样。”
“就是说说。”
“不过真的会怀孕吗？我们的保险措施做的似乎还不错。”李牧从她身上下来，拿起桌上的那盒东西说道。
“是啊，但以防万一，听说有的人结扎了还能怀孕。”
“估计是没有结扎成功。”李牧摸摸下巴。
“不过忽然很想要孩子，孩子应该很可爱。”她摸摸自己的腹部。
“嗯，你会怀孕吗？”李牧捧住她的脸。
“不知道，很害怕，又有些期待，不过现在还不可以了，感觉自己的年纪以后怀孕的话怕会很危险。”她单手托腮。
“那你想怎么样？”
“没有，只是很好奇未婚先孕会怎么样？”
“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那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李牧问道。
“就是说，要不要尝试一下生一个孩子，但是怕会发现，毕竟肚子会隆起来。”
“你要是想的话。”
“算了，还是太早了，其实我还很年轻。”她摸摸脸颊。
“嗯。”
“但是怕会老，唉，现在的人都喜欢比自己小很多的女人，你呢？”
“你觉得呢？”
“FF，不知道。”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李牧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
“是吗？我们睡觉吧。”
“好吧，不做吗？”李牧晃了晃手中的盒子。
“不要了，都这么晚了。”
“那好吧。”李牧把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夜越来越深，灯光都已熄灭，天空上的几率星辰在闪烁，她伸出手掌，抓向天空，似乎想要抓取那些星辰。
“笨蛋，你说这些星星会不会消失？就像有些人一样。”
“你是说流星？”
“嗯，流星真的是人死去才会出现的吗？或者，有流星的时候，代表着一种离别。”
“那么我们怎么没有离别？”
“已经离别过了，每次流星过后，不是吗？”
“或许吧。”
“北极星有的夜晚也不一定在呢。”
“因为有阴天。”
“呼，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永恒的东西吗？我很想看到能够永远保持不动的东西。”
“应该没有，任何东西都是变化的。”
“要是时间能够停止呢？有没有这种状态存在？假如说一个人的生命在某一个时刻停顿了下来。”
“可能吧，但也无法确定。”
“你呢？有没有想过停止某一个时间，然后一直停留在那里。”
“没有，我觉得人生来就是要死的，停下来那会崩溃掉。”
“坏蛋，那我们什么时候死。”
“几十年吧，运气好的话，如果不得癌症之类的，不出车祸的话。”
“你还真是悲观啊。”
“太乐观可不好，不然会对自己失望的，或者先失望，然后获得希望的话，会觉得更加快乐。”
“FF，好奇怪的笨蛋，所以你一开始就对我没有抱希望吗？”
“不是，只是觉得你就是我的，和希望和失望无关。”
“啊，那你简直是一个强盗。”
“可能。”
“喜欢被你抢走的感觉，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变态？”
“应该是，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变态，很多人只是不承认罢了，毕竟要维系表面的那种人际关系。”
“切，你呢？”
“我的话直接给他们看。”
“看什么？”
“变态的一面，还有，也希望他们把自己变态的一面给我看，比如说喜欢说脏话，喜欢欺负人等等。”
“喂，那你也太奇怪了，这样怎么做朋友？”
“就那么做，有的人如果只把好的一面展现出来，那就说明他这个人是一个相当虚伪的家伙，或者很不诚实。”
“FF，你呢？”
“你没看到我的坏面？”
“唔，看到了，只是在想，你会不会做一些违反法律的事情。”
“看情况了。”
“什么情况？”
“必要的情况。”李牧笑。
“坏蛋，感觉你很危险啊，你这样是会进监狱的。”
“进了也不错。”
“那好吧。”
“什么好？”
“我现在就要报警。”
“这样可不行，那我要杀掉你了。”李牧扑到她的身上。
“唔，不要亲那里了。”
“那亲哪个地方？”
“切，不知道，啊，已经是2月一号了。”她看一眼墙上的钟表，上面的时间已过凌晨。
“是啊。”
“坏蛋，我生日的时候，你说会不会有流星？”
“可能有吧。”李牧笑。
窗外静默如谜。
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种未知的永恒循环中，沉寂在无尽的黑暗中，所有的光芒在渐渐消失，剩下的也只有两人的谈笑声和呼吸声。
“那应该很麻烦呢。”她重新看向窗外。
“嗯。”
“那就睡觉吧，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的，晚安，好梦。”
“晚安，好梦。”
啵。
他的唇上传来柔软触感，接着看到她的那一双眼瞳。
黑暗越来越深，转换成了另一种黑暗。
白昼降临的时刻。
李牧睁开眼睛，他发现身边的人早已消失，他走出卧室，发现浴室内响起一些悠扬的歌声，她似乎在唱nell的。
看似欢愉的曲调，歌词却有些悲伤。
记忆这种东西除了承载欢乐，还有承载忧伤的功能，而且忧伤比欢乐要显得深刻而永久，这种事情显然是记忆最擅长的。
李牧打开门，发现她正在洗脸。
“啊，真是的，敲门啊。”
“素颜。”李牧盯着她的侧脸笑。
“嗯，在想今天要做什么。”她的脸上打着洗面奶的泡沫。
“都可以。”
“你呢？”
“要工作先。”
“好吧，你们也快开学了吧。”
“还有一个月。”
“唔，当学生真好。”
“你可以试试。”
“算了，我太懒了。”
“明明很勤劳，要不要我们去学校转转？”
“FF，哪个学校？”
“都可以。”
“诚信女大？梨花女大？还是其他的？”
“这么喜欢女子大学吗？”
“因为都是女人啊，男人们很多的话会很麻烦，比如说让你吃醋。”
“我没有那么小气了。”
“FF，那我们去学校逛一下吧，顺便买点校服。”
“也好。”李牧点头。
他记得很多大学想校服都是卖的，形式大约和棒球服相似，后面标注学校的名字，这是用来装成大学生的好东西。
于是两个人吃完早餐，从朋友那里借了校服。
“哇，没想到你朋友真多。”
“是朋友的朋友，我和他们可不熟，而且花了钱。”李牧拿起自己的钱包。
“切，好吧。”她对于自己身上的校服很满意。
诚信女子大学的校服。
黑白相间的棒球服，后背上用英文写着EWHA，下面是V.。
总之很有意思。
她穿的是女式最小号，差不多是xs型号的，李牧则是M号。
两个人各自反戴棒球帽，她脸上顺便戴上了一个黑色口罩，额头露出来，而且还戴起了刚买的黑框眼镜。
但没有镜片，只是用来装饰的。
她在镜子前面转来转去，似乎对自己的打扮极为满意。
“哈哈，我现在就是大学生了，以前还很羡慕小贤呢，现在也不用羡慕了。”她摸摸身上的棒球服。
“嗯，那我们出发吧。”李牧拿起Simon-d送的链子戴着脖子上，假装成一个崇尚hip-hop的不良青年。
“坏蛋，你怎么不穿你们大学的校服？”
“喂，我们是去别的学校啊。”
“那也是。”
“好吧。”于是李牧打开了衣柜。
李牧除了釜山大学的棒球服，还有延世大学的棒球服。
“FF，你的衣服都好大。”
“因为你太小了。”
“那就穿延世大学的吧。”李牧套上外套。
“走吧，今天是晴天，没有那么冷。”她身下穿着破洞牛仔裤。
“你还真是。”
“大家都这么穿了，唔，有的人还穿丝袜。”
“嗯。”李牧点头。
这倒是真的，或许很多韩国女生在抗击严冬的过程中，进化出了抗冷基因。
“走吧。”她挽住他的手臂。
“你这样很酷啊。”李牧看她的装扮。
“哈哈，当然了，我可是一名酷女。”
“走吧，酷女。”
进入电梯。
电梯向下，不一会停下，有人进来，接着下去，又有人进来，总算到了一楼。
李牧和泰妍混在人群中走了出来。
大街上阳光明媚。
透着一股淡淡清爽味道，泰妍抬起下巴，高昂着脑袋，走起路来一跳一跳，似乎开心极了。
“哈哈，笨蛋，今天好开心。”
“是吗？”
“嗯哼，你呢？”
“我也是。”
“给我买饮料。”
“想喝什么？”
“草莓味的首尔牛奶。”
“好的。”李牧和她走进7-11便利店，买了两盒草莓味的首尔牛奶，接着买了hotdog。
两个人坐在便利店的窗户边上吃了起来，就像学生情侣。
“哈哈，我们现在真的很像大学生呢。”她大笑。
“像高中生。”李牧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