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东张西望,但是,并没有发现郑洁的影子。
“郑洁呢?”朱建国又问。
不是没有人想回答,是答案没有在到任何人的大脑里显现。
“就是,郑洁呢?”史文杰说。
“你们俩不是经常在一起吗?怎么还把她弄丢了?”
“就是,我怎么还把她给弄丢了呢?哈哈哈------”史文杰笑着站起来。她坐着的时候已经把包厢扫了好几遍,为了缜密,她又环顾了一圈才走出包厢。
“郑洁——郑洁——”史文杰在走廊里喊了两声。没有人应,史文杰问服务员。
“刚才从这个包厢里出来一个人,向那边走了。”
“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年轻女的,很瘦。”
“那就是她。”
史文杰顺着服务员手指的方向,一直走到头,也没有看见郑洁。
走廊的尽头是楼梯,史文杰顺着楼梯向下走了到了一楼,一楼有个小门。郑洁在门外,她手拿着手机,一边在看着什么一边在流泪。
“郑洁,你怎么哭了?”
郑洁不语。
“出什么事了?”
郑洁摇摇头。
“家里有事?”
郑洁又摇摇头。
史文杰不问了。
史文杰天天和郑洁在一起,她知道,郑洁不想对人说的事打死她也不会说的。史文杰从自己的手机包里把一张餐巾纸抽出来,给郑洁擦拭眼泪。
“别哭了,上面的人都在找你,还问我怎么把你给丢了。”
郑洁不哭了。如果自己继续在这哭泣,说不定就会有人注意,说不定就会有人知道自己刚刚知道的秘密。郑洁把史文杰的手推开,自己又从手机包里抽出一张餐巾纸,认真的将自己的眼脸擦拭了一遍,然后同史文杰一起上了楼。
“你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陈晓武见郑洁进得包厢,第一个站起来说。
“刚才说到哪里了?”朱建国问。
“说你在北京的时候。”朱建国的司机李向银说。
“啊,对,说到我在北京开会的时候。”
“是开完了会到北京旅游的时候,晚上大家休息的时候聊天,省东部的一个院长一口一个西部的领导如何如何,西部的领导如何如何,临县的站起来说,西部的把你妈怎么了?”李向银继续补充。
“哈哈哈------”所有的人都大笑。
其实,今天不只是大家心情好,而是朱建国一直都在晾他曾经的段子,这些段子他以前没有说过,还没有产生听觉疲劳。再加上朱建国刚刚又悄悄的对司机嘱咐,今天如果我喝多了,你要给我热场子。在朱建国身边工作了一年多的李向银,自然知道怎么做。
“哎,李队长,人家都起个名字叫向阳,你的名字为什么叫向阴?”
“谁叫他向阴了?”
“你没有听平时大家都这样叫吗?”
“这个绰号不好,虽然只是个谐音,但是以后你们都不要这样叫了。”
“没有事书记,我年轻的时候就叫向阴。”
“怎么叫这样的名字?是老师起得还是父母起的?”
“也不是老师起得也不是父母起得,是我自己起得。”
“哈哈哈------”人们又哈哈的大笑,不只是笑这个名字,还笑李向银的一本正经。
“我说,你刚刚上学就会给自己起名字,真有你的。你们说,我们李队长聪明不聪明?”
“不是聪明,是逆反。”
“逆出了这么怪的名字?”
“哈哈哈------”
“我上学的时候,我父亲给我起得名字叫李向阳,我长的稍微大一点的时候,知道李向阳是谁了。”
“打住,我问一下,你们年轻人,李向阳是谁你们知不知道?”
没有人说话。
“黄劲松,历史学家,李向阳是谁知道不?”
“好像是一个电影的主人公。”
“还行,大体方向说对了。那你接着说。”
“我说啥?我怎么忘了?”
“哈哈哈------”
“你们看,我们李队长是不是很呆很萌?”
“哈哈哈------”大家又都笑了。
在笑的海洋中,一个人一直独自清醒着,现在,她也跟着笑了。她的清醒和随和都被一个人扫描到自己的心里。
“说你父亲给你起得名字叫李向阳?”
“啊,对对对,我知道李向阳是谁后我就想,我不当英雄,我不叫李向阳。当时也小,也不知道起个什么名字好,恰好那一阵子老师正在讲反义词反义语什么的,讲什么向阳向阴什么的,就这样,我的名字就由李向阳变成了李向阴。那时候也不像现在,起个名字就不能改了,那时候的名字自己在本子皮上随便写。老师问我为什么把名字改了,我对老师说是我爸爸给改的,老师就不说啥了。”
“就是,那个时候学生还打老师呢。”
“那怎么又变成李向银了?”
“那是我一个同桌给我在本子皮上写的。他说向银比向阴好听。他爸爸是个老师,我想人家爸爸是个老师,人家起得名字肯定比我起得好。”
“哈哈哈------”
“淫棍!淫棍!你应该叫李向淫,淫棍的淫。哈哈哈------或者叫,或者叫------叫李向、李向、李向淫棍,哈哈哈------”
“哈哈哈------”朱建国张大嘴巴哈哈哈大笑起来,“看见了没有,年轻的时候不能随便改名字,随便改名字就是这个下场。”
一个人在轻轻的跟着笑过之后心里说:这个女人不寻常。她不但记住了郑洁自己暴露的秘密,还一直在跟踪着朱建国的心里轨迹。
这一餐本来是本无目的,但是吃到酒足饭饱之后,朱建国突然的给了自己一个特殊的任务,为了这个任务,他一直都在做极限爆料,现在已经收的满堂彩,他目的达到了。
“你们谁还有什么向阳向阴的故事?要是没有,咱们今天就到这?”
“可以了。”
“可以了。”
“那我们就撤,回家早点休息。”
“这么晚了,还说让我们回家早点休息!”这话郑洁敢说。
“走了走了。”陈晓武走进郑洁打着招呼。
饱餐加爆笑,这就是聚餐的最好效果。这个效果令朱建国很满足也很满意。回到住处,朱建国突然觉得,郑洁虽然张扬跋扈,但是她是最可怜的,说不定是她的亲生父母嫌弃她,刚出生时就将她扔到垃圾堆里,养父母将她从垃圾堆里把她抱回来的呢。
郑洁的无知爆出了自己的绝密身世,却博得了朱建国的天一样大的怜悯之心。自此以后,只要是孙娇娇不在,郑洁就是朱建国办公室的座上宾。那份信任、那份尊崇相对于孙娇娇绝不逊色。因此,郑洁才敢说其它事情她来做。
郑洁走到朱建国办公室的门口,没有敲门,就径直走了进去。
“你咋不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