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静问道:“为什么是我?”
安东尼也将目光望向罗本,眼神中带着询问,似乎也不理解他的做法。
罗本大笑着,在原地来回踱步,那钢制的假肢在地板上发出空空的响声,让我感到心浮气躁。
他慢条斯理道:“因为你够坏!”
所有人一愣,佩罗德嗤嗤大笑起来,其他人也纷纷起哄,在他们这些黑帮团体面前,居然有人敢称得上坏,那他们算什么?恶魔吗?
唯独安东尼依旧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叔叔,目光闪动,努力思考着。
罗本对他们的笑声充耳不闻,继续道:“你的坏和别人不一样,你是坏到骨头里了,即阴损又下流,上次你们偷袭我的时候,所有人都大呼小叫的往前冲,你小子从背后就是一脚,差点把我蛋蛋给踢碎,别告诉我不是你干的。”
他不提这茬还好,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那一次我用尽力气踢出一脚,自己的脚都麻了,他跟没事人一样,当时我还以为他穿铁胯裆了呢,第二天照常训练,事后想起来以为自己踢到其他地方了,这事太难堪,我没跟任何人提起过,成为一桩难解的悬案。
想起当时做的坏事,我感到有些羞赧,轻揉着额头,偷笑道:“当时我没有想那么多,那一脚是误中的。”
“那布莱恩的死呢?”安东尼突然开口问道,“至今警方没有找到线索,所有人都以为只是死于意外。在你眼里,也许他只是一个黑鬼,一个街边混混,如果你知道就在他死前三天,有数百万美金的毒品在他手头流通,曾经一度侵入校园网络,对我造成威胁,大概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刚想开口,罗本笑道:“不用急着否认,黑帮有我们自己的规矩,我们不是警察,对事情只看重结果,不问证据。”
安东尼威胁道:“杨,我们是朋友,所以不会把这件事捅出去,如果让布莱恩的帮派知道这件事,你考虑过后果吗?听说你父母刚在美国定居?希望他们在美国能够感受到是繁荣安定的美国梦,而充满恐怖主意的危险。”
“不,不,安东尼,他是我的朋友,不管他愿不愿意,我都不希望看到你用这种手段胁迫他,他是一个聪明人,让他好好想想。”
一个人唱黑脸,一个人唱白脸,这种把戏都是我们老祖宗玩剩下的了,不过他们的话不得不让我慎重考虑。
我只是眉头微微一皱,没有大呼小叫出声,那样的结果会让他们更加确定抓住了我的把柄,而且太弱智了,此刻我需要的是冷静,再见教官的喜悦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心冷。
从他们只言片语中,我知道他们已经对我进行了全方位的调查,也许我还没回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我低沉着声音,问道:“能给我什么好处?”这样问只是给对方一个错觉,我已经默认了彼此的交易,直接伸手要好处。
安东尼阴测笑问道:“你不先问问我们要你解决的是谁吗?”
“有区别么?”
“这就要看你如何看待问题了,不过如果你能够杀死他,他留下的地盘都是你的。”
安东尼话音刚落,他身边的几个人顿时红眼,个个急不可耐的样子,一小个子白人急匆匆吼道:“头,不就是杀人吗?这活我们也能干,干嘛让这个华夏人出头。”
安东尼阴沉着脸,轻声问道:“所以你打算离开我自己干?”
“不是,头……”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打穿了他的腹部,佩罗德吐了吐猩红的舌头,吹了下枪口的青烟,笑道:“抱歉,活计,枪走火了。”
那小个子蜷缩在地上不断哀嚎着,屋里弥漫着浓稠的血腥味,安东尼捂着鼻子,翁声道:“卢卡斯处理下,别弄脏了我的房子。”
一直矗立静站在门边的卢卡斯走了过来,弯腰就将他扛在肩头,朝屋外走去,到门口的时候,又听到安东尼命令:“在后面树林挖个坑就好了,挖深点,别把野兽引来。”
卢卡斯身形一顿,僵硬了会,点了下头,一言不发的大步离开房子。
大厅内一片寂静,安东尼神色如常,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罗本轻揉着胡须,带着笑容,眼神却流露出些许阴郁和担忧,卡佩罗那小子又在专心研究着手里的枪,仿佛刚才的事情和自己无关,手中的枪口四处摆动着,所有人都不自觉躲闪开来。
我低垂着眼睑,脸上一片木然,大脑却在一遍又一遍的算计着,看来他们这个团体底下也是暗流涌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团结,下面的人有各自的小算盘和势力,而罗本代表的是家族势力,但是看起来杰森安东尼并不吃这一套,罗本希望介入其中,而我大概就这样被选入他的班底中,只是这样吗?
罗本发出一阵大笑,道:“好了,继续谈我们的事情吧?杨,这次你要对付的人不简单,希望你又心理准备。”
我冷淡道:“说说看。”
罗本看了眼安东尼,安东尼沉思道:“大家都以为我已经掌控了大学周边的所有势力,事实上还有一股隐藏的势力,他们从不自己出头,都是大学校园内寻找一些代言人,替他们卖命。”
安东尼突然诡异一笑,盯着我道:“杨,你的哪位朋友叫石宁吧?他也是代言人之一,他销售的客户主要流向从华夏而来的大学生。”
他的声音轻柔而含蓄,但听在我耳中不亚于一个惊雷,炸得我神情一阵恍惚,下意识以为他在说谎,怔怔的看着他,想从他表情中看清事情的真相。
“不过他的运气不好,才开始几天女朋友就不幸去世了,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大家都以为是我在警告他,我坏小子安东尼从不对女人下手,如果我真要找他的麻烦,他便不会这么好过了。”
我深吸了口气,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道:“你说他在贩毒?”
“不,不,贩毒这个词主观上就带着偏见,杨,这只是买卖,我们从不强迫谁,属于自愿交易,你可以称它为梦幻精神安定剂。”
此刻我脑袋一片混乱,忍不住脱口问道:“石宁后面的人是谁?”
“杰李!”
——李文杰!
若说之前他说出石宁的名字是道惊雷,而李文杰名字一出就仿佛一次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