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反讽了回去，不过毕雪柔还是倒退了好几步。·
她还是有些吃不准程季莫这话里到底是有几分真，若是真的被他一巴掌甩过来……
上次被打之后的疼痛还停留在印象里，如果能够避免，她是真的不想让自己落到那种凄惨的地步。
那样的小动作，程季莫自然是看了个分明，虽然毕雪柔掩饰的很好，但是她的眼中，还是有一丝惧意流露了出来。
一同出现的，还有疼痛般的受惊。
毕雪柔指的，是上次跟黎小娴去飙歌被程季莫扇了一巴掌的事情，程季莫想过也许那一次的冲动会伤了她，却没想到会在她的心中留下了如此阴影。
一时之间，眼神中只剩下了懊恼之色。
他其实并不是想要真的打她，只是气极吓唬一下而已，不过……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这样吧，至于解释，似乎是没有那个必要！
“你信就好！”
阴着脸离开，程季莫也不走，只坐在车里打电话。
“陈叔，派人来接少奶奶回家，对，就现在，立刻，马上！”
程季莫前脚离开，林晨云后脚就进来了。
目光首先是上上下下地将她周身扫视了个遍，才对上毕雪柔如无其事的眼神。
“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不过就是被恐吓了而已，又没缺胳膊少腿的。
见她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林晨云才放下了心，只是眼神依旧有些奇怪。
“没事就好，不过不得不说，你们这架，吵得还真是……独特。·”
其实应该是，幼稚！
沉吟了一下，林晨云选择了一个尽量不怎么突兀的词汇来，看着毕雪柔的眼神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沮丧。
“既然所有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也明白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你妈妈的错，你也没有真的欠了他什么，那么，你以为的妥协，又是为了什么？”
“吵架？你说我们是吵架？”
为什么这个词，听着这么别扭呢？
尤其是在夫妻之间。
不过，如果不是吵架，又是什么？
一抹怪异袭上心间，被毕雪柔刻意的忽略掉，只将重点放在林晨云后面的一句话上，怔愣了半响。
“你该不会是觉得，现在的我，太过下贱了吧？”
“没有没有，”
听到她如此作践自己，林晨云哪里还能坐视不理？
连忙否认的同时，也更一步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我想说的，其实是……你现在对程季莫，应该已经是爱了吧？”
此言一出，毕雪柔的淡定中，开始有了一丝裂缝。
“林晨云，你还真有本事。知道我以前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么？我就好奇了，偶尔傻一次，你会死？”
“不会，但是作为一个聪明人……上帝他老人家不允许我自残！”
玩笑一句，林晨云假意认真，“别想乘机撇开话题，我还在等你的答案呢！”
“好吧，败给你了。”
脸色一正，毕雪柔的神情中有了些许的恍惚，扯出一抹笑容来，却是带着明显的苦涩。
“我并不是一个没有任何原则的女人，我也并非就能善良到可以容忍一切。我只是在争取我的爱情而已，仅此一次。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倘若在我争取了之后还是一无所得的话，那只能证明，我们俩之间，是真的有缘无份了。”
“所以，我想给自己，也给他一个机会！”
望着窗外，目光淡然地看着天空中的云卷云舒，毕雪柔的语气中也有一丝几不可查的悲凉来，因为太过于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全然没有注意到林晨云迅速离开目光的仓促。
以及他那句，低沉到只有他一个人听见的询问来。
“倘若是事实证明了你们之间是真的有缘无分，那么，你愿意珍惜我们之间注定的缘分吗？”
等收拾好所有坐上车子回到程家别墅之后，已经是午后时分，距离两人的争吵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程季莫的脸色却已经是难看的很。
几乎是刚刚踏进大厅，他便当着所有佣人的面，冷然扔下了一句。
“从今天开始，必须要有人二十四小时给我盯着她！”
软禁？
又来？
你这是防贼呢？
不屑地扯扯嘴，毕雪柔有些讥诮地开口。
“不用了。你以为谁都能你一样，喜欢吃饱没事干地瞎折腾？”
没想到一向对程季莫逆来顺受的毕雪柔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站在大厅里的一干佣人们登时愣了。
不过又很快反应过来，像自己这样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两个主人之间，是不对的行为，所以又统统赶紧低下了头，省的待会儿程季莫的怒火烧到他们身上。
想象中的暴怒冷喝并没有出现，程季莫杀向毕雪柔的，只是锐利的眼神。
学着佣人们的样子，毕雪柔迅速低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让刀子一样的眼神从自个头顶上飞了过去，也见好就收，没有继续挑拨程季莫随时会爆发的坏脾气。
程季莫则是未发一言，冷着脸直接出门，用恨不得将跑车开成飞机的速度，离开了别墅。
这一幕被同样站在大厅的吴妈看到，等陈叔指挥着佣人们离开之后，她的眼中，才露出了惋惜来。
这对小夫妻啊，还真是……
似乎是有格外多的灾难，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才看到了两人和好的希望，谁知道这才过去了过久，居然有成了这样剑拔弩张的模样。
以前的毕雪柔还懂得退让三分，但是这一次回来，她的态度也明显强硬起来，若是继续这样下去……
神情中未免就多出深切的担忧来，吴妈看着抿唇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想着什么的毕雪柔，低声叹息。
“少奶奶，你们……”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毕雪柔的注意力立刻就到了她身上来，“吴妈，其实那件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吧？”
之前一直不明白那天之后陈叔的反常，现在是完全明白了。
作为别墅的老人，既然陈叔知道，吴妈就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吴妈表情呆滞了一下之后，脸上那个的神情就充满了沮丧，甚至带着些隐隐惋惜的痛意，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毕雪柔，目光中有复杂的情绪闪烁着。
“那件事情……唉，冤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