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有伤心难过的时候，你也一样！我就不相信你受打击之后的样子会比我好看！”
眼中精光一闪，程季莫一转身坐在床边，上身前倾，逼近毕雪柔，薄唇轻启，眼神魅惑而冷漠。·
“会不会比你好看的确难说，但是现在，你的表现不仅仅只是因为受到了打击吧？还有因为我的缘故？嗯？”
蓦然一惊，吓得毕雪柔差点就叫出声来，一道凉意顺着嵴背蜿蜒而上，直达脑海。
加上勐然接近的男性气息，更加增添了她无措的慌张，
没经过大脑的话直接脱口而出。
“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但是今天的事情，你的确有些过分。就算是我的设计真的不值一提，你也大可以明说！”
完全不需要用这种让人难堪的方式！
当然，要是还想像着一开始那样拿着侮辱她的尊严取乐的话，她也只能无话可说。
这话里的赌气成分，程季莫不会听不出来，只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嘲讽冷哼。
“明说？我若是直接明说了不行，你大概会认为我是故意针对你的吧？”
……
唿吸滞了一下，毕雪柔抿了抿唇角，她深知程季莫已经是将自己的心理猜了个透彻，却还是不肯认输，有些倔强地反问。
“那么你会吗？”
其实这是一句废话，如果不会，大概今天展示会上作品设计者的名字就不会被替代了。
话一出口，毕雪柔就后悔了，懊恼地想着，这不是自找没趣给机会让程季莫讽刺自己么？
有些奇怪的是，程季莫还当真就没有出口讥讽，而是借着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儿，将问题原封不动地给兜了回来。要·
“你说呢？”
反问着，唇畔却也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意来。
“毕雪柔，别想着要转移话题，回答我刚才的那个问题。你今天反应这么过激，仅仅是因为替代了本该是属于秦玉的荣誉，还是因为……”
盯紧了眼前的女人，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神情，程季莫笑的难得邪魅。
“还是因为，策划这件事情的人，是我？”
“……”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感觉唿吸有些困难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心脏被人紧紧地给捏住了。
程季莫那抹仿佛洞察一切的笑意，让毕雪柔非常不舒服。
死命地咬着下唇，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要否认，但是那个“不”字，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随着程季莫唇角笑容的加大，她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毕雪柔大约能预感到自己正面临着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却控制不住逐渐开始下沉的自己。
“我……是因为……”
语气艰难地开口，对上程季莫眼中的笑意，纵然是有些无地自容，她还是说了。
“是因为你！”
没有丝毫的意外，对于这样理所应当的回答，程季莫的反应只是扬了扬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表情，让毕雪柔更加惭愧不已，心思极快地流转起来。
这一场的感情较量中，她到目前为止无疑输的惨烈。
但是如果能够放手一搏的话……若是输了，自然是万劫不复，倘若是侥幸赢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反客为主？
主动出击的话，能不能拿到一点主动权回来？
笃定了情绪，毕雪柔抬起视线，不躲不闪地对上了程季莫的眼。
“程季莫，你喜欢我么？”
这个超出了意料范围的问题，让程季莫难得地呆了一下，迅速移开了视线，唇角旁的弧度有了些许不自然。
“如果我说喜欢，你会如何？”
神色太冷淡，语气太过漫不经心…呙…
毕雪柔嘴角不断上扬，心却一直往下掉。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以后和你好好过日子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词触动了情绪，程季莫的眼神突然深邃起来，神使鬼差一般地抬起手，抚上了毕雪柔的脸，沉吟良久，最终缓缓吐出了一句话来。
那句话，令毕雪柔瞬间窒息醣。
“毕雪柔，如果你不是你，该有多好！”
默然低头，掩饰掉眼中的失望来，再抬起头时，毕雪柔已是满眸的笑意。
“如果我不是我了，你还会多看我一眼吗？”
对上那抹故作坚强的笑容，程季莫陡然笑了，收回了流连忘返的手指。
“是啊，如果你不是你，我的确是不会多看你一眼的！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扔下这句话起身，刚走到门口之后，程季莫又突然回头，将毕雪柔脸上悲哀而落寞的神情看了个彻底。
“毕雪柔，我有没有告诉你，你现在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神情淡然地看着程季莫再次转身离开，毕雪柔的唇动了动。
这个男人藏的太深，饶是她用上全部的心智，也探测不出一二来，倘若以后真要跟这样的男人生活一辈子，还不得累死？
低低哀叹出声，她拿出手机开始给黎小娴打电话。
国际漫游啊，真是奢侈!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她知道这次自己真的过分了，她的胆怯和自卑让黎小娴生气了。
可是就算是真的拿出去了，那样的设计，也是丢人。
再说了，程季莫也绝对不会允许了，他一早就算准了她的自卑，不然，就不会什么都准备完善了。
只是这一切，黎小娴未必会了解……
“梨子，你是真的在怪我，生我的气了吗？”
望着窗外浓郁的夜色，毕雪柔禁不住开始担忧起来，殊不知被她担忧着的那个女人，却是置身与灯红酒绿的喧闹中，肆意疯狂着。
暗沉的夜色中，一辆拉风的跑车疾驰而过，最后停在了一家灯光昏暗的酒吧门口，搬着一张脸的沈桓之从车上下来，进入了酒吧中。
五光十色的灯光闪耀着，昏暗的舞池中人们疯狂地扭动着腰肢。
沈桓之视力极好，很快就发现了被几个流里流气的法国青年包围着跳舞的黎小娴。
还没等他挤过去，那几个人已经拥着黎小娴走出了舞池，进了周边的一个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