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希望程季莫能够公私分明，认清楚现在是在工作了。·
给自己打了气，毕清闲捏紧手中的设计稿，敲响了那扇对她来说，遥不可及的门。
“进来。”
声线沉稳，很能安定人心。
和他的人，天壤之别！
毕雪柔进去的时候，程季莫在翻阅着手上的文件，时而拿笔勾画，并没有抬头，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也能看清楚他面部表情严肃，下巴的线条绷紧。
眉宇之间，更是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变幻莫测。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等毕雪柔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盯着程季莫看了许久。
几乎是她逃一般地别开视线的时候，程季莫就开口了。
“既然看够了，就滚出去。”
即使不抬头，他也知道进来的人是她？
毕雪柔被噎了一下，好在也习惯了，并没有决出多大的难堪，只是上前将手中的设计稿递了过去。
“总裁，我是来交设计稿的。”
总裁两个字，被她特意喊得重了一些。
可惜她那点小心思，被一眼便看穿了。
“我知道这是在工作，不用你提醒！”
“是，总裁。那么现在，我可以下班了吗？”
如果是面对主管的话，还可以虚心求教一下，现在，毕雪柔只希望能快点离开，消失在程季莫面前。
程季莫本来要出口的一个“嗯”字，在对上毕雪柔眼中的期望时，临时改变了内容。
“每一个设计都有它的理念，说说你的吧！”
所以，就必须还要在这里待下去？
好在从对方的语气中，毕雪柔并没有听出什么别的东西，踌躇着定定心神，整理了一下情绪，便将一直在脑海中盘桓的那些念想讲了出来。·
“我这次的设计的作品，是……包括项链，耳坠，臂镯，戒指在内的一整套首饰。借鉴……希腊神话月桂女神与太阳神阿波罗的爱情故事，理念便是，残缺的完美！”
“残缺的完美？”
放下手中的文件，程季莫抬头，十指交叉，幽深的瞳孔中，并没有多少情绪。
“继续。”
这样的反应，终于让毕雪柔鼓足了勇气。
“臂镯上纠缠不休的月桂花枝，代表**悱恻的爱情。而耳坠上的蓝宝石，则是来自爱情爱的希望。项链链条以环环相扣的形式，围绕碧玺展开，则是阐释了拥有！”
本来只是心不在焉的应付，不过到了后来，程季莫还是神使鬼差地翻动了手上的设计稿，比起那些通流国际的名家手笔来，毕雪柔的这份未免有些受限制，不够大气。
也没有顶端奢侈品的豪华。
心思流转间，程季莫抬起了头，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
她第一次展现出来的自信
“就这些东西，你以为能够引起上流社会名媛们的注意？就算是再好的想法，没有相应的档次，也一样不行！”
就像是想到了他会这么说，毕雪柔并没有气馁。
“如果要和国际名品相比较，这份设计的确是有所欠缺。不过我的设定，是普通的消费大众，并只针对上流社会。”
“同一套首饰，用不同的材质来完成。就像金镶玉的臂镯，融入了东方因素，而戒指上的碎钻，则更偏向于西方化。而且这一整套下来，造价并不是很高，就算是普通的白领也能够接受。这样，就弥补了它在价位上的缺憾。”
不过不得不说，这样的设计，也算是独有的，能够让人眼前一亮，如果消费群体是工薪阶层的话……
从商业的角度上讲，倒也是可取。
程季莫眯起了眼。
“至于上流社会的名媛们，可以在材质上加以修整，多加入如钻石的奢侈品。虽然这样是换汤不换药，但是得到的效果却完全不同……”
毕雪柔还在继续阐述关于她引以为傲的设计，从程季莫看设计稿的那刻起，她的心里突然就生出了隐隐的希翼。
或许这一次，真的是她想多了，或许这一次，真的能够成功！
上来之前的程虑全部抛开，心中有了希望，言语之间，也就隐隐开始自信起来。
原来，她知道自己的不足，所以，才改换方向，眼前的女子，眉眼之间皆是引以为傲的期待，自信中散发着别样的光彩，和别墅那个，完全像是两个人！
看到这样的她，程季莫突然就沉下了眼。
只程着沉浸讲解中的毕雪柔完全没有意识到，随着她唇角的弧度越扬越起，程季莫的脸色也逐渐变得不好看。
等到解说结束等候他意见的时候，才发现已经黑到不能看。
慢慢垂下视线，毕雪柔开始有些忐忑了。
“看来，你对你设计出来的这种登不上台面的东西，很自信？嗯？”
程季莫本来阴沉着的脸，却突然就正常了。
甚至还掀起唇角笑了一下。
也正是这一笑，让毕雪柔有了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程季莫从来都不会对着她笑，唯一笑过的那一次，几乎让她丢了半条命！
所以这一次……
“总裁，我……”
“呲……”
伴随着毕雪柔急欲解释的，是纸张被撕开的声音。
然后，她就亲眼看着自己努力了半个多月，花了无数心血的设计，在程季莫的手中，成了废纸。
看到毕雪柔脸上一瞬间的不可置信以及随之而来的愤怒时，程季莫显得更加轻松。
将碎纸屑随意一扔，拍拍手，语气轻松。
“这次的设计不过，重做。”
将碎纸屑随意一扔，拍拍手，语气轻松。
“这次的设计不过，重做。”
“理由是什么？为什么不过？”
胸口剧烈地起伏，毕雪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放在身侧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没有任何理由，我说重做，就是重做！”
不再理会，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予，程季莫垂下头，继续翻着办公桌上的文件。
所以，没有任何缘由地，自己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的东西，就这样一文不值了吗？
当初这个设计理念想出来的时候，大家都说好，为此，她还专门上网请教了上学时候的教授，得到了肯定。
可是现在，就因为程季莫的一句话，一切就都白费了！
如果是在程家别墅，是为生活中的私事，毕雪柔或许也就忍了。
但，这是工作，是自己最喜爱的设计！
“程季莫！！”
几乎，毕雪柔是咬着牙叫出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