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不错。·”
长到令人窒息的吻结束之后，程季航一脸若无其事地靠回了自己的椅背。
纤长的手指按着雪白的餐巾擦过自己的唇角的时候，有一种残忍而优雅的美。
安以宁发现自己的视线不由自觉地随着他的指尖滑过那削薄的唇。
她下意识地也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脑中一片空白，居然又举起自己手中的红酒杯，一口喝干了所有的酒。
季航手掌一抬，制止了侍者继续往里面倒酒的意图。
以宁喝过酒之后，还是觉得口干舌燥，那种不同于生理上的干渴几乎要把她的整个身体都烤干了。
“渴么？”季航的食指轻轻地抵住了她的唇。
他缓缓描绘着那一点嫣红的形状，直到自己也察觉到那种难耐的干渴，那种从小腹中蔓延而起的幽火，才眼神暗哑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指尖那滑腻温暖的触觉，那一点点欲言又止的潮湿，都令人意乱情迷，让人觉得……还可以要得更深，更多。
当那一点儿轻微却诱人犯罪的压力想要抽离时，双目迷醉的安以宁几乎是下意识地稍稍屈身，含住了它。
季航眼神一暗，脑中仿佛有一根崩到极处的弦，“砰”得一声被崩断了。
他轻吸一口气，指尖微微地向里伸了一点儿，与那无比柔软的小小舌尖缠绕到一起，“喜欢么？”
以宁脸颊绯红，全身却如同被抽离了所有力气一般软塌塌的，只想要依靠住他的坚硬，“喜……喜欢……”她喃喃地望着他，眼神如星，茫然却闪亮。·
季航仿佛是轻轻地笑了声，半俯身，用唇替代了手指，用舌替代了**，带着某种无法理解的恨意狠狠地在她的口中肆虐。
那像是海面上的风暴一样的吻，在她的口中疯狂地扫荡着，他的舌头紧紧得缠住她的，牙齿不管不碰地碰撞着她的，仿佛这个吻他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亲吻，就连唿吸的余地都没有。
吻到最后，以宁几乎是靠着他在唇舌间渡入的空气，才勉强的存活了下来。
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不想要分开。
舌头好酸，嘴巴好痛，可是好快乐。
无论是那一种不同于往常的****之美，还是季航仿佛要把她侵吞入腹的强占性，她都深深地沉迷其中，沉迷到想要把自己狠狠地揉搓到他的身体里。
可事实上，季航却并不如她那般沉醉。
他越深地亲吻着怀中的少女，身体的某个部位就越在叫嚣着不满足。
那种冰与火之间的煎熬深深地炙烤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他一边亲吻，一边忍不住轻轻地呻吟，不，这些不够……
“嘭！”那唇齿间的亲密摩擦终于勾起了身体深处最隐秘的**，他勐地双手撑住雪白的桌布，极力控制住自己，如一张被崩到极处似的弓般半俯在她身前。
雪白的桌布上的双手犹如大理石雕筑般优雅，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却在显示着主人的濒临失控。
季航松开了手，唇却依然舍不得离开，缓缓地摩擦着她的，与她一同慢慢地唿吸着这混杂了两人气息的空气。
空荡荡的包场大厅，水晶吊灯高高垂下，与光洁的花岗岩地面两相照映。
原本站在身后的侍者不知何时早已离去，只有三角钢琴激越的琴声遥遥传来。
那亲吻着的两人却浑然不觉地投入在小小的世界中，什么都不曾察觉。
良久过后，季航终于能够“正常”地走出去了，他扯下搭在腿部的雪白餐巾，手臂紧紧搂住因为喝了过多的葡萄酒而显得唇色嫣红眼波流转实则脑子里一片浆煳的安以宁，对着安静地站在角落里的侍者一扬手，示意他吩咐司机把车开出来。
当然，餐厅楼上就是五星级酒店，如果要方便他完全可以直接上楼。
可是一向完美主义的程季航又怎么会容许“第一次”发生在一个沾满了无数人的皮屑与体液的肮脏酒店房间？
至于他为什么又没挑剔过上一个“第一次”险些发生的地点安以宁那个简陋的民租房只能说，有的时候吧，男人思考不是用上面的脑子，而是下面的。
就在一切都要按照boss大人规划过的那样完美入港的刹那，他的手机开始响起来。
铃声很普通，是苹果公司的原始铃声。
电话却不普通，这是他的私人电话，整个世界拥有他的私人电话号码的不会超过十个。
然而程季航却连拿起来看看是谁拨过来的意思都没有，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握住电话外壳的那个瞬间，他就把电话摔了出去。
铃声随着四分五裂的屏幕戛然而止。
不过，令人讨厌的是，几乎在他的电话铃声停止的那瞬间，安以宁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而她的铃声听起来就没那么令人舒服了，“嗷呜嗷呜嗷呜……”个没完没了，是今年的神曲。
程季航粗暴地拉开了她随身的大包。
包里杂物很多，自然看起来就不那么得整洁干净了，季航蹙眉，犹豫着是不是直接把整个包从十八楼丢下去比较省事的时候，安以宁却被熟悉的铃声唤回了一点儿理智。虽然依然四肢无力站不直只能贴着他站着，但她还是准确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季航被她慵懒的姿态吸引，一时分神，居然没来得及阻止她接起电话，只眼角瞟见了荧幕上的几个字母ccc。
他眉毛一扬，想起了当初某个不怕死的小秘书苦口婆心地为他普及“粒粒皆辛苦”的过往。
那个时候，她是多么的天真，多么的简单，所有的好感都清清楚楚地摆在清澈的瞳仁中。
他不由心头一震，如果他不是听信了蒋蕴的劝告，放手给她空间让她选择自己想要走的路，是不是也就不用承担那么多个日夜的思念？
在他怀里的这个小女人，明明是原本可以任他捏扁揉圆予取予求的啊。
不过，即使到了现在，也不晚。
对于他程季航来说，从来没有什么是太晚了的。
只要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能够得到。
扣在以宁腰间的修长柔韧的手指瞬间就收紧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