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宁被他的评价刺伤了，鼓着脸颊气鼓鼓地反驳，“你和我们凡人都不一样，你从来没有输过，当然没办法体验到我们凡人患得患失的心情了啊。·用你的标准来评价我，一点都不公平。”
季航收回目光，看着自己手心的那道泛白的伤痕，“谁说我没有输过？”
她又挖坑给自己跳了！安以宁“叮叮当当”地把小剪子小镊子什么的收到医疗箱里去，嘴硬，“那也只能怪你自己，要是你让教练把我拉起来不就不会受伤了吗？而且依照你的实力，肯定能够第一个攀上顶峰，放弃我的话，只是我们的‘队伍’输了，可是你自己，还是可以保持‘东方不败’的纪录啊！”
话说得太顺口，她不由自主吐出了那位以挥刀自宫而闻名江湖的东方教主的名字，她连忙偷偷看了眼季航，见他仿佛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口，只平静地称述，“我的人，只有我能救。”
我勒个去，这种动漫里的超帅台词，拜托不要用这么平淡的口气说出来好不好，她可是真得会当真的啊。
以宁被他云淡风轻的语气震撼住了，一怔之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季航没有再看她，只冷静地继续说了下去，“你当初其实也没必要惊慌，我握在手心的东西，从来就不会再放手。即使要掉，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掉下去。”
他的语气那么镇定，表情那么若无其事，仿佛所说地不过是“给我送一份牛排来，三分熟，加胡椒粉，不要橄榄”那样平常的事。·
可是……那是一个承诺对不对？
他在对她剖白心迹……或者，一切不过是她的多心。
以宁手指刺入手心，她咬了咬唇，她不想再陷入无端的猜想揣测中，她要一个明确的回应，她勇敢地看着他的眼睛，“季航，你……”
不想就在这时，季莫一掀门帘冲了进来，“以宁，‘sing！’的比赛现场出了事！不知道是江陵还是小鹿受伤了！”
机缘来得太快也去得太快，那一瞬，问话的气氛已不再。
安以宁暗自叹息着转身，急急忙忙地跟着季莫重返明辰传媒。
那些她今天没有问出的话，在将来，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问。
***
在车上，安以宁给江陵的助理打了个电话，原来是节目录制结束时，现场的歌迷太过于热情，把鹿年挤倒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手肘上略有擦伤。他给以宁打电话见没人接，就转而打给了季莫，他也只是给季莫说了一下，并没有大叫大嚷渲染事情的严重性，不知道为什么季莫转告给她的时候会把事情说得那么严峻。
“没事，我就随口问一句，小鹿眼睛不方便，我怕他出事。”随口找了个理由缓解了助理的疑惑，安以宁手握着手机，若有所思地透过后视镜看向侧后方后排座位上，季莫靠在蒋蕴肩上，半闭着眼睛假寐，蒋蕴颇为嫌弃地摆动着右手臂，要把自己从他的压迫下解脱出来，然而季莫双手得寸进尺地搂住她的腰，跟块口香糖似的紧紧贴着蒋蕴，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两人很孩子气的闹来闹去。
无心地把她推出去的，是季莫，无心地把她拉回来的，还是季莫。
她略有些狐疑地皱眉，她不明白这个永远像个没有长大的小男孩、淘气又天真的魔法少年内心真正的想法究竟是什么，季莫比小鹿还要令人难以琢磨。
半靠在蒋蕴肩头的季莫仿佛察觉到她的视线，睁开眼睛，对着后视镜里的她眨了眨眼睛，拼命地翻着眼睛伸长舌头，做了个可笑的鬼脸。
以宁被他逗笑了，她对自己摇摇头，靠在椅背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那些被隐瞒的事情总有它们被隐瞒的理由的，她并不想逼迫着一切大白于天下。毕竟，她现在的生活也并不坏，她不想破坏这一切。
车窗外夜色渐浓，下起了小雨。雨丝把灰白的马路侵染成黑色，轻轻地敲打着车窗和车顶，仿佛有一百只小猫轻手轻脚地从他们的车顶跳过去。
以宁侧着头，看着细雨中的霓虹灯火，理发店前的三色柱来回旋转，大尺寸的高清荧幕中闪现过金发模特漂亮的长腿，旁边车道上的出租车司机车窗半开，电台里的歌声悠悠地飘荡在夏日的雨夜。
那是一首她没有听过的歌曲，模模煳煳地听不清歌词，只觉得曲调清雅，仿佛是一首夹杂着编钟古乐的古典乐曲，歌唱着的女声清亮宛转，犹如枝头带雨的茉莉，有一种动人的美。
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她听过！而且，不只是在“sing！”的舞台上！以宁勐地坐直了身子，右手五指紧紧地扣住车窗，双目盯住那在雨中穿过绿灯向右转去的出租车。可是……她究竟是在哪里还听过那个声音呢？
“以宁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蒋蕴发现了她的失态，终于一把用力推开季莫，探过身来拍了拍她的肩。
就在蒋蕴拍上她的肩的刹那，安以宁霍然明白了一切，她扭头看着她，“那是小鱼，她辞去江陵全国后援会会长的职务是为了参加‘sing！’……傅明烟就是小鱼。”
“啊？”蒋蕴不明所以地张大了嘴，“小鱼、傅明烟”这两个名字对她来说都很陌生，她不明白以宁在说什么。她又看了季莫一眼，发现他也和她一样大惑不解。
安以宁转身，肩膀压在椅背上，耐心地对他们解释，“小鱼是江陵全国后援会的会长，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协助我安排了很多次的活动。她在江陵参加第一届‘sing！’的时候就开始支持他了，据说送给江陵姜饼屋、粉丝名称起名为‘姜饼’都是她提出的。因为她在贴吧的头像是一条银色的小鱼，所以大家都叫她‘小鱼’。因为她在贴吧的头像是一条银色的小鱼，所以大家都叫她‘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