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这些？”蒋蕴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够啦你，也来消遣我！”以宁笑着捶了蒋蕴一下，靠在她肩上，“季莫这家伙，每次说话要不夸大其词把自己当琼瑶阿姨，要不就说半边吞半边，真不知道他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蒋蕴也笑着歪头抵住她靠在自己肩上的额头，“笑一笑，十年少嘛，放松心情，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嗯，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但现在她需要穿上铠甲，去迎接接下来的那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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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明辰传媒和刚刚从电台回来的“茶”碰头后，她才知道，他们那边也刚遭遇一场围追堵截，只不过因为保镖警觉，发现有记者在地下停车场旁猫着，所以他们悄悄从侧门出来，换了另一辆车回来的。
以宁点点头，两边夹击，到时候再别有用心的一混剪，他们就更说不清了。
简单和高层开过紧急会议后，她在微博上发布了公司的公告，简要否认流言，并联络各大传媒两小时后召开现场发布会。
发布会召开前她需要和江陵共同确认一些细节，她已经近一周没有见过他了。
他的头发因为之前活动刚刚修剪过，金色的发梢柔软地垂到颈部，脸孔是精致光滑的瓷白，神色淡漠，有种介于少年和少女间的清气。他眼眶旁的青色还没有淡去，断裂的环状环住眼睛，不像是伤痕，倒像是先锋艺术的印象派刺青。·
他的眼神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愤怒，没有**，没有挣扎，甚至，没有他自己。
那是世界尽头，那是永无之乡，那是零下八度的寂静雪原，那是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青空极光的冰封极地。
“还疼么？”她忍不住抬起手，用指尖轻轻触摸着他淡青色的眼眶。
江陵微微蹙眉，没有答话，扭头避开了她的触碰。
她好像也有点琼瑶上身了。
安以宁讪讪地收回右手，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接触到他肌肤的食指与拇指摩擦了几下，她假咳两声，“那什么，我是想当面向你道谢和替程季航道个歉，那天他实在……”
“你是他什么人？为什么道歉要你来？”她话未说完，却被江陵不耐烦的声音打断。
没想到一贯惜字如金老僧入定最擅长“123木头人”的江陵也有这么犀利的时候，以宁被抢白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是程季航什么人？
当然是他手下一个喽兵啦，没能力没靠山，连冲锋陷阵都轮不上她，胸前背后贴着“小兵乙”三个大字，做得最多的是在炮火里穿来穿去送弹药和绷带。
可是人生如此艰难，世事又何必拆穿？好歹她也是自备粮草在这两位爷间赔笑圆场啊。
江陵话出口后好像自己也怔了一下，他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对她发火？
“算了。”他略有些烦躁地一扭头，“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眼看着主角要离场，以宁连忙正襟危坐，“等下媒体发布会记者的提问都交给我，你在最后做一个简单的回应就可以了，就说我是你的经纪人，一直在‘茶’的身边打理各种事务。要拍到亲密照片再容易不过，希望各位不要被不实报道所误导，也希望歌迷能保护好自己，不要做出过激的行动。我待会儿会让小朱把打印好的稿子给你背熟。”
统共也才两句话，江陵潦草一点头，没放在心上。
安以宁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她努力回想在医院门口时记者们拦住她问问的问题，在纸上写下几点要点，又加上一些需要澄清的细节。
“唰唰唰”写了好半天，她抬起头，又咬着钢笔头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决定再给h城警方打个电话，看看他们有没有找见那位拍她砖头的歌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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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末就是这样的，在我们的媒体接待会召开之前，我又和h城警方联络过了，那位歌迷已经找到了。但我们相信，这只是一场无心之失，没必要进行太严厉的惩戒，警方也同意了我们的私下和解。下个月‘茶’的首张音乐专辑就要正式发布了，我们会首先送给那位歌迷一张有‘茶’的各位成员亲笔签名的独家专辑，希望他能继续支持‘茶’。”
以宁微笑着说完那段话，望着底下举着录音笔时不时速记两笔的众家记者，点头示意可以自由提问了。
抢得头筹的是“乐”翻天栏目，以宁还记得那张脸，在她踉跄着反手撑住急停的轿车车盖时还不断地把话筒戳到她口边的脸。
她掌心向上，微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安小姐，在医院门口我们已经见过了。”
她点头。
“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你之前那么镇定，却在一个记者说出江陵在医院陪了你整夜的事后变得慌张起来，都差点被车给撞了。”底下有几家媒体当时也在场，忽然哄笑起来，他也跟着笑了，等骚动过去后才接着说，“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发生了些什么，所以……”他意味深长地停下。
安以宁没有笑，她站在主席台上，以一个居高而下的角度看着他，她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却没有立即回答。
等到这阵沉默长得都有些不自然了，“乐翻天”栏目的记者终于略有些仓皇地移开视线，不再与她对视，他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安小姐？”
“啊？”以宁做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我一直在等着你说完那句话呢。因为我自己并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所以正想着可以从你这听到‘所以’后面的话，没想到你突然就不说了。”
原本还颇有兴致地盯着两人，准备记录些不为人知八卦内幕的其余记者都被她的回答给逗笑了，满场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下来。
以宁示意他坐下，也笑着回答，“事实上我当时确实是不知道，因为我被砖头拍过后有些脑震荡，昏迷过去了。醒来后也没人告诉我说江陵陪了我整夜，所以在医院门口记者跟我那么一说，我确实当时就情绪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