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陆鹭去梵克雅宝，给母亲买珠宝做礼物。款式是早就定了的，大小珠宝店也是熟知的，因此一见她进门，穿着套装的漂亮柜员就满脸微笑地迎了上来：“陆小姐，来替老太太娶首饰吧？”陆鹭对她笑着点了点头。柜员把锦盒打开，里面金光灿烂，以足金制成的一套款式新颖的颈链与手镯，手工异常的精致，一点也没有通常金饰的俗气。“很好看!”陆鹭一边说着，一边把颈链放到颈项上去，在镜子前照看着，十分的满意。“陆小姐戴什么首饰都好看，或者应该说，戴不戴首饰也好看。”柜员很会说话。陆鹭笑了笑，打开包写了张支票。旁边恰好有两位太太也在选购首饰，比着一挂红宝石，一挂蓝宝石，挑三拣四，总是看不上眼。那边的柜员耐心地陪着她们左看右看，但总是成交不了，见着陆鹭那么爽快地就在写支票，难免多看了一眼。那两名太太好大脾性，立刻就把首饰甩下，站了起来：“哼，你以为我们买不起吗？我们是不想买！你们这样的牌子，也不珍惜点名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要是外面人问，我是不好意思说跟她这种人戴同个牌子的首饰！”没头没脑地发了这么一通脾气，两位竟然就气唿唿地走了。接待她们的柜员是新来的，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他们在生气什么。又见她们直接把宝石一丢，连忙低头细心检视了好半天，再好好地收入了锦盒中，也顾不上问，等抬起头来，两人早就走得没影了。·她对着同事吐吐舌头：“这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发起火来了？真是莫名其妙，要是客人都像陆小姐脾气那么好，那就好了。”同事直对着她使眼色，她却不懂，依旧在缠着陆鹭问：“不知道陆小姐是在哪里高就呢？手面阔绰，又有孝心，时常在我们这儿，给家里老太太买珠宝，自己倒不是太在乎这些东西。”陆鹭写好支票，教给面前的柜员，只扭头对她微微一笑：“也不过尽一点儿为人子女的心罢了。”等到陆鹭走出珠宝店，那位莽撞的柜员小姐还在探头望着她的背影，感慨：“唉，我要是能像陆小姐那样就好了，人长得漂亮，性格又没话说。”她的同事锁好玻璃柜，笑了笑：“论起来，陆小姐对我们，当然是没话说，不过……”“不过什么？”“没什么，”她却不肯说了，“上班时间，我们还是别老谈论客人。”“你你你！”这边的柜员小姐急了，“哪有人说话说到一半就不说的？！这样我都要没心思上班了。”“好吧好吧，我就告诉你，你可别随便跟别人乱说。听说，陆小姐是靠男人吃饭的。”“啊？不会吧？”“怎么不会？你看她手面那么广，不是靠爹靠老公，也只能靠外面的男人了。”“可是，可是……”“别可是啦，陆小姐有教养这点，我也是承认的，据说她还是纽约大学的学士呢。”“哇！有那样的学，为什么不自己上班自立呢？”“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嫌挣不到多少钱吧，别说她了，就算是哈佛的毕业生，一年十万美元也算很了不起了，还不就在我们这儿买几个镯子。”“那也是，但钱总还是清清白白地挣来的好，哪怕穷呢。我要是有女儿，是绝不肯让她走这条路的！”“哈，那是，不过你也就不要指望你女儿隔三差五给你买点宝石买点项链了。”……陆鹭早已走得远了，并没有听见两位柜员的对话。不过，就算听见了，又怎么样呢？被母亲介绍给叶信正的那一天，她就没有了退路。***拿过珠宝，陆鹭就直接回母亲家去了。陆母是喜欢讲排场的人，住在h城最豪华的地段，房子，自然是陆鹭替她买的了。陆母正穿着一身便服，躺在板子上让按摩师给自己按摩，见女儿进来，连忙叫住她：“陆鹭，你过来，我有事和你说。”母亲容貌衰驰，纵横欢场的个性却没有改变，最怕寂寞，成天招着瑜伽师、健身教练、美甲师等一干人讲闲话，时常要给她打很久电话，陆鹭体量母亲，总是陪着她说话。今天，她却仿佛真有些事，说话前先扭头对着按摩师挥了挥手。按摩师收回一双刚倒上精油的手，转身出去了。“怎么了？”陆鹭把手里的珠宝盒先拿出来，交给母亲看。“乖女。”陆母见着那熟悉的盒子，果然就先笑了，也不顾自己还躺着，就把首饰拿出来对着身体比了比，嘴里说着，“我前阵子，输了点小钱，你要手头方便，就顺手替我还了，也省得我跑银行，去动定期。”陆鹭是知道母亲脾性的，她嘴里的小钱，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小钱。她不是不肯为母亲花这个钱，只是一切家用她是按月给的，日常还总是买珠宝买名牌衣服孝敬，逢年过年的红包更是不少。论理来说，母亲身边时不该少活动的钱的。“好的。”她先笑着点了点头，拿出支票簿，“不知道是多少数字呢？”“也就两百来万吧。”陆母低着头把颈间的项链转来转去，并不看她。“两百万？”她微微一惊。“你这是什么意思？！”陆母不高兴起来，把珠宝扯下来塞进盒子里，推到她怀里，“你不要以为你出点儿小钱，就要处处给我脸色看。你别忘了，你小时候，是哪个没日没夜陪着那些臭男人，靠出卖身体赚钱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学的。现在你翅膀硬了，就指望不上了是吗？也好，我也不要你买东西来我面前卖什么好！”陆鹭把珠宝收好，在支票上写了三百万，交给母亲：“妈妈，我不是心疼钱。只是，你有哪儿要动用到几百万呢？”“随便花花咯，你也知道，现在东西有多贵。”陆母看着女儿那么大方，气焰也就落了半截，拿着支票支支吾吾，“我一个老人家，总是寂寞的时候多，偶尔，也就飞澳门，玩上那么一两把。”
第206章 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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