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的草坪修建得很整齐，美丽的雪色蔷薇混杂着点点的满天星，在红毯的尽头搭起了·
ja穿着宝蓝色的旗袍，站在红毯的另一头，望着花桥下盈盈而立的一对璧人，脸上的表情复杂而难以琢磨。
“真是没想到啊。”最终，她只是摇摇头，笑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穿着龙凤大红喜卦的乌清清无言以对，只笑了笑。
一个月前她因为叶然与这位异国公主结识，两人一见如故，她要求做她的伴娘。谁能想到，不过短短一个月，她果然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而新郎，却是ja压根不认识的徐庭筠。
好在ja个性豁达，见她神色中隐着一丝哀戚，也就掠过前尘不提，转头望着她身上的漂亮中式嫁衣，笑着说：“中国新嫁娘的衣服果然很美呢，可是，为什么你要在教堂举行婚礼？我以为这样的衣服会和四合院或者更古典的中式建筑更匹配呢。”
低头望了望身上的锦缎华服，乌清清也有些哭笑不得：“这都是徐庭筠的注意，他嫌白婚纱不气派，坚持要穿中式礼服在教堂举行结婚典礼，好在神父很开明，不然就要把我们直接赶出去了。”
ja眨了眨眼，“这位新郎官为人倒是很有趣。”
“要是老这么有趣下去，我可要吃不消了，只求他能够每天少有趣一点儿。”
“清清，”ja的神情突然郑重了起来，“你爱他吗？”
“爱？”乌清清愣了愣，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茫然，她慢慢地摇了摇头，“我也不”
“清清！”忽然一声欢唿打断了她的话，穿着马褂长袍、歪戴着新郎帽的徐庭筠不知道从哪儿蹿了出来，“你在这儿，我找你好久了！”
“时间到了吗？”她抬头看了看教堂的钟，“那我们进去吧。·”
“哎，等等。”徐庭筠笑眯眯地揽住了她的肩，“我突然想起来，我们有一份婚前协议忘了签。”
“婚前协议？哦，是财产安排吗？好的，我现在签。”
“不不不，”徐庭筠晃了晃食指，桃花眼中笑意动人，“我徐某人那么有钱，怎么会在意这点小事呢？”
“那是？”清清困惑。
“是这样的，我认为考虑到现实，我需要一点儿豁免权。比如：一，婚后，甲方徐庭筠依旧拥有自主结交女朋友的自由，乙方乌清清不得干涉；二，由于甲方徐庭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并以此为荣，所以婚后乙方乌清清不能强迫甲方从事家务活动；三，甲方徐庭筠……”
刚刚还被他的仗义疏财感动得无以复加的乌清清，立刻变身暴走状态：“我认为考虑到现实，甲方徐庭筠应该立刻去死！”
***
厚厚的红色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神父的脚下。
乌清清望着两旁长椅上的陌生客人们，定了定神，由ja挽着她，慢慢走向红毯尽头对着她微笑的徐庭筠。
徐庭筠今天认真打扮了一番，愈发显得英俊迷人。不知道是不是教堂庄严肃穆的环境影响，在那样的环境下，他甚至不像平常那样惫懒，黑色的眼珠中露出了一点认真的光芒。
望着烛火下那张陌生又熟悉的俊脸，乌清清一时不由有些失神，脚下绊了一跤。
好在这时她已经走到了讲台前，徐庭筠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娘子，”徐庭筠念了句京白，“我知道你对夫君我敬仰又崇拜，可是也不必刚进门，就急着行这么大的礼啊。”
众人发出善意的哄笑。
乌清清忍不住也浅笑着瞪了他一眼。
认真？别傻了，这家伙纯粹是觉得被盛欢颜甩掉不开心，负气陪她演这场戏而已。徐公子这二十年来，恐怕都不知道“认真”两个字该怎么写呢。
她扶着他的手站稳，目光不经意地望向他的背后，脸色霎时微微一变叶然！
叶然穿着黑色的礼服，与穿着纯白礼服的盛欢颜并肩立在花树之下，两人是那样的年轻与美好，仿佛一双玉人。
因为订婚宴就在旁边的草坪举行，而花桥阴差阳错地竟与教堂讲台在同一水平线上，是以她竟然在即将要聆听神父发问的时刻，还能看见他们。
叶然无疑也看见了徐庭筠扶住她的一幕，清峻漠然的脸上并没有额外的表情，只看了她一眼，转头结果了身旁幸福的笑着的盛欢颜递过的交杯酒。
ja双目闪过丝耐人寻味的神色。
“乌小姐？”神父念完婚礼誓词，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不由放低了圣经，低声催促。
“啊？”乌清清从怔忡中惊醒，慌忙收回目光，“是……yes，ido。”
“哦哦！”围观新人的众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新娘一时失神，还以为是太开心了，一听到她说出应允的承诺，立刻就都站起身，用力地鼓起掌来了。
徐庭筠也莫名地松了口气，他松开紧握着戒指满是汗的手，笑着望向神父，示意他继续仪式。
“徐庭筠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你面前这个女人？爱他，忠于她，无论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徐庭筠微微一笑，乌玉般的瞳仁中烛火轻轻闪动：“我”
“清清！”忽然礼堂的大门被撞开，一个声音打断了宣誓。
所有人都讶异地转过头，望向来人。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的护士服，但鬓发散乱，满头大汗，似乎是急着一路跑过来的。
“崔护士长？”乌清清认出闯入教堂的是和仁的护士，直觉不妙，“是小鹿吗？小鹿怎么了？”
崔护士长扶着最后一排椅背剧烈喘息，说不出话来，只拼命地点了点头，伸手指着外面：“他、他……”
乌清清脸色巨变，不等她说完，双手拉起长长的裙摆，直接冲出了教堂的大门。
“清清！”徐庭筠落后了一步，没能拉住她，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她如蝴蝶扑入沧海般决然的背影。
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
心头莫名闪过这么一句偈语，他追了两步，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