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看书·1kanshu·”叶然点点头，手却伸出去，又端了盘活鸟蛤寿司下来。
“你干嘛？”清清急了，她支付宝里的钱大概就够五盘活鸟蛤寿司的钱，他再端下去，她大概只好哭着跪求老板不要报警说她吃霸王餐了。
叶然的表情却很坦然：“你爱吃海苔秋刀鱼，我爱吃活鸟蛤。”
虽然明知道叶然多半是在故意逗她，但刚才“想吃什么随便拿”的狠话已经放出去了，她现在也不好再反悔，只能咬着筷子头，对着自己的海苔秋刀鱼发泄痛苦。
算了，银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她还是不要太计较了。
她强忍住一包眼泪，埋头苦吃。
但还没吃到一半，身边突然伸过了一只手，把碟子从她身前端走了。
半个秋刀鱼寿司还塞在嘴巴里，她愣愣地扭头，发现抢食的是叶然。
并且，他不仅抢了他的食物，还把回转台上的大半寿司都端了下来，身前的小碟子一个堆一个，蔚为壮观。
乌清清忍不住心疼自己的荷包，弱弱地劝阻：“那个，你不是因为以前食物中毒，所以都不吃外食了吗？”
叶然又端了叠鱼子酱寿司，“是啊，”他脸色平静，语气也很理所当然，“所以我在等你这位食品试毒员先吃啊。”
清清一愣，想起自己还身兼了职能那么重要的名头。
“额……没错，不过我才刚吃呢，试毒不是要等一会儿看我有没有毒发身亡，你再吃吗？”她偷偷摸摸地想把自己的秋刀鱼给摸回来。
叶然想了想，点头：“你说的没错。壹看书·1kanshu·”
说完转身，认真地望着她，似乎在评估她什么时候才会毒发身亡。
乌清清额角掉下三条黑线。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好半天，她撑不住了，趁着他不注意，手指捏起他身前的一只鱼子酱寿司，飞快地塞入了自己嘴巴里。
“你做什么？”叶然扬扬眉，“试吃应该一类一类慢慢来，你这样把东西混合着吃下去，就分不清究竟哪种食物中有毒了。”
清清用舌头把寿司拨到腮边，假装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
叶然用食指戳了戳她鼓起的腮帮子：“这是什么？”
“空、空气。”她还在狡辩，叶然却忽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她眨了眨眼睛，还不明白他究竟在做什么，他已经若无其事地退了回去。
过了几秒，她才发觉口腔里的空荡荡的，愤怒地控诉：“鱼子酱寿司是我的！再说了，还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毒呢，你怎么就先吃了？”
叶然斯文地慢慢咀嚼着抢来的食物，咽下去之后才开口：“没关系，我愿意和你共死。”
她怏怏地扭头，把他身前的三文鱼寿司端到自己身前，恶狠狠地一口一个她才不要和他共死呢，她还有那么多好吃的没吃过！
吃东西的时候是很大快朵颐，等到结账时，乌清清就颓了。
支付宝里的钱明显不够，她翻遍了全身，连口袋里的几个一毛硬币都翻了出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她为难地看了看身后的叶然，叶然单手插在裤兜里，微笑着望着她，把一件白衬衫穿得无比挺括好看，满脸都写着“我就知道”几个大字。
哼，输人不输阵，求人不如求己！
她咬咬牙，转头，对着一直一言不发高冷地站在制作台后的大叔嘿嘿一笑：“大叔，我身上钱不够，能不能先把手机压在你这里，明天我再带钱来赎？”
大叔不说话，随手用手里的棍子敲了敲背后的墙壁，“概不赊欠，免开尊口”八个墨迹酣畅的大字跃入眼帘。
清清怔了怔：“可是，我已经开了尊口了呀，该怎么办？”
大叔开店那么多年，从没遇到过脑回路如此清奇的顾客，居然被她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身后蓦然一声轻笑，一根修长白皙的食指压着一张黑色的卡片，把卡从桌子边缘推到了中间：“老板，结账。”
知道是叶然在买单，清清既松了口气，又觉得很羞愧，低头讪讪地站在一旁。
夜已经深了，路上行人渐少，雨也已经停了。
叶然回头，看着拖拖拉拉跟在身后的她：“怎么了？不开心？”
清清怀里还抱着打包的寿司盒，略有些阴郁地垂着头：“嗯。”
“为什么？”
“我……我……”她吞吞吐吐了好半天，“我太穷了。”
叶然挑眉：“我养你。”
“可是你也知道，我要吃好多东西的。”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每餐要吃两碗大米饭呢，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没关系。”
“你不会是想把我养胖了然后卖掉了吧？”
“不，直接吃掉。”
“怎么吃？”
“先脱掉衣服，然后丢到水里，洗一遍，又一遍，再一遍，然后再翻过来，继续洗，一遍，两遍……”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她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不是说要吃掉吗？为什么一直在洗来洗去？”
“因为我喜欢。”叶然英俊的五官在霓虹灯的照射下，显得有些许的邪恶。
清清咬着手中塑料袋的绳结，没注意到他神态的变化，还在认真钻研关于怎么吃掉自己的问题：“可是洗了太多遍，皮肤会起皱，然后就不好吃了吧？”
叶然靠近一步：“不如我们今晚试一试？看洗久了会不会影响风味？”
她终于察觉到了他眼中异样的光，扭身跑开：“不要，你是坏人！”
“坏人？”叶然笑，“好吧，既然我是坏人，那你还是不要和我同路走。”说着他顺势就对着路上的一辆出租车招了招手。
清清还站在原地：“你走好啦，我自己又不是不会叫车。”
叶然也不劝，只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和卡通钱包。
看上去怎么那么熟悉？
清清往身上一摸，发现自己的手机和钱包都不在身上，糟糕，刚才结账的时候忘在桌上了，看来都被叶然收走了。
她连忙跑过去，拉着他的衣袖：“我错了我错了，你是大好人，最好了！”
“有多好？”
“呃……”
叶然见她答不出来，就要上车。
她一着急，唱出了心声：“春风十里，五十里，一百里，中考八百米，海底两万里，八喜冰淇淋，鸡汁土豆泥，红烧喜头鱼，糖醋炸里嵴，楼下肯德基，街边烤玉米，不如你，全都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