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乌清清怔住。·
ja笑了起来：“很奇怪吗？”
“不是奇怪，”清清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
“哦？”
“你们现在相处的那么好，完全不像分手的情侣的样子。”
“不，”ja摆了摆手，黑色的指甲油像一面面小小的午夜旗帜，在烛火中飘荡，“我爱他，我主动追他，可我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她坚毅的下巴廓落在那一刻似乎有略微的软化，“eric他，从来都没有接受过我。”
清清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叶然眼光一向都不怎么样，一定一定会有更好的人来爱你的，你千万不要伤心。”
“哈！”ja扬眉一笑，把杯中的酒饮尽，“你说得没错，我值得比eric好上百倍千倍的男人。我那么美，那么有钱，那么有地位，性格又是那么的好，如果我是一个男人，都会忍不住爱上自己，何况他们？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酒吧假装忘了带手机，来借我的手机打电话搭讪，搞得我都想放个牌子在身边，写上‘打一个电话收一块钱’，那样我肯定早就比比尔盖茨还有钱了。”
见她是这么的光风霁月，甚至可以拿自己开玩笑，乌清清也忍不住笑了，各种苍白而又无聊的安慰言辞也不必再拿出来了。
ja也笑了笑，她替自己满上酒，又轻轻晃了晃酒杯：“你别看我现在好像很潇洒的样子，当初我被eric拒绝后，可是大哭了整整三天三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边喝酒，一边哭，任谁来敲门也不理，就那么坐在地下，把小瓶子里的安眠药倒出来数一遍，又一粒一粒地捡回去，然后再倒出来，再数……”
她的语声里有淡淡的惆怅和自嘲，乌清清慢慢收敛了唇边的笑意，静静听着她回忆旧事。·
“不过，下一次就好了。”仿佛是意识到现场的气氛有些许凝重，ja抬头一笑，蓝色的瞳仁灿若星辰，“第二次被eric拒绝后，我只在肯德基狂啃了两个全家桶；第三次，抱着一加仑的gelato冰淇淋看了一部巨烂的恐怖片；第四次，蒙头大睡了一场；第五次，干脆就连失恋仪式都没举行，直接上场考欧洲中世纪史了。”
“那，你考的好吗？”
“当然。”她隔着圆口的酒杯对她一挑眉，又喝了口酒，“你可别忘了，中世纪史的老师也是个男人。”
短暂的沉默后，两个女人相视大笑。
等笑声低了下去，乌清清望着她的眼睛，诚挚地开口：“我真喜欢你，ja。”
ja微举酒杯，对她虚敬了一下：“谢谢，我也很喜欢自己。”
清清含笑，举着酒杯与她隔着桌子虚碰了碰，也喝下了一大口葡萄酒。
但她平常不怎么喝酒，即使葡萄酒度数低，这么一大口喝下去，喉咙依然受到不小的刺激，被呛得偏头咳嗽。
ja细心地推过了一杯清水，看着她喝下去，才问：“你既然喝不了酒，eric把这些珍酿葡萄酒都摆出来做什么？呦，这儿还有瓶92年的拉菲呢。”
清清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有些羞赧：“叶然说要教我根据颜色、色泽、香气、入口初味等分辨葡萄酒的品质。管家要从伦敦回来了，而我的职业技能还……”
撑着头听她讲完了始末缘由，ja点点头：“他今天带你去拍卖会也是为了这个吧？”
“是的。”清清突然记起她曾和她一起竞拍的莫奈的画，“哦ja，那幅画，对不起，我完全是为了体验拍卖会的气氛才参与竞拍的。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待会儿让叶然让给你吧。”
ja倒没有假意推辞，爽快地一点头，“好，我就知道我死皮赖脸来吃这餐饭是有用的。”她闭目回想了片刻，“那位管家，是不是就是那位以前常常在牛津和eric见面的男人？个子很高，很瘦，永远穿着黑色的三件套西装，举止非常有礼，但几乎从来不笑？”
清清这才发觉自己对管家一无所知，别说形貌服饰了，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我还没和管家见过面，但据叶然说，他曾是他母亲的家庭教师，自他出生起，就一直在他家做管家。”
“那就应该是他了。如果不是有这么深厚的渊源，eric也不会和他那么亲密。我虽然没有和这位管家有过实际的接触，但他无疑是最典型的英式管家，大英帝国余韵里的最后一抹金黄。你不必担忧，只要他……”ja顿了顿，才接下去，“只要他看见了eric是如何对你的，就绝对不会把你拒之门外。”
“是吗？”乌清清却没有她的那份自信，一紧张，手无意识地就把摊在膝盖上的雪白餐巾越叠越小了。
ja注意到了她的局促，故作不经意地转换话题：“对了，那个小姑娘还在eric身边吗？”
“你是说……盛欢颜？”
“对，盛，vivian盛。她长得很漂亮，年纪又小，梳着长长的双马尾，像一个精致的小玩偶，总是跟在eric身边，用中文叫他哥哥，我们都叫她漂亮的中国娃娃。”
清清微笑：“欢颜确实很好看，她现在在z大上学，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和叶然的关系也依旧很好。”
“你不吃油？”ja略歪了一点儿头望着她，调侃似的问。
“吃油？”清清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说得应该是吃醋。她笑得伏在了桌子上：“我为什么要吃油？欢颜是叶然的好妹妹，也许是他日后的未婚妻，而我是他的员工，他的朋友，就算要吃油，也应该是你吃啊。”
ja认真地盯着她的脸孔好一会儿，才确定她不是在说违心的话。
她笑着摇摇头，这个傻姑娘，还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她也不必为她担心，eric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我们定一个约定好吗？”她用酒杯轻轻敲了敲她的，“等你结婚的时候，让我做你的伴娘。”
虽然不明白话题为什么突然跳跃到了婚礼，但乌清清在一怔之后，还是用力点了点头，并和她碰了下杯，以示约定达成。
“你们在庆祝什么？”叶然的脚步在身后响起。
ja对她眨了眨眼，示意这约定是她们的秘密，不要当着叶然的面提起，又抢先转过身，笑着问他：“eric，我请清清明天陪我去海滩玩，你愿意赏光陪我们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