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又遭到暗杀了？”
话毕之后，又用低沉的，毕雪柔费力擦起听清楚的语调加上了一句，“没有可能啊……该不会是……”
自言自语的突然的顿悟，让毕雪柔的心直线下沉，因为沐长天的身份，她当时下意识的感觉，自然就是，这事，十有八，九，也就是自己猜测的那样，跟慕容震有关系了。·
不然，作为他的养子，沐长天又怎么会知道？
心里已经基本上笃定了，人也就变得异常颓废起来。
“这事情的内幕，你……果然知道么？”
没有直接回答她，沐长天的声线更加凝重。
“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跟我父亲关系不大。现在在电话里面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等我一天，我亲自去国内跟你说。”
亲自过来？
这可不是说话的距离，前段时间love在内部整顿，难道已经结束了？他忙的过来么？
毕雪柔顿了顿，却也因为沐长天一言便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猜疑而沉了沉。
至于说不是慕容震之外还有谁，却还是真的猜不出来。
“雪柔，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父亲伤害到你。必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他一些事情来保护你的安全。现在，你什么都不要再乱想，就等着我过来，可好？
还有，在我到来之前的这几天，你最好还是先别出门了。程季莫不是在你身边么？你让他好好陪着你。”
“有那么严重么？”
就算是沐长天看不见，毕雪柔也还是扯了扯嘴角打算弄出一个轻松一些的微笑来。·可惜的是，心境受到了适才沐长天语气的影响，竟是没有成功。
还有沐长天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也让她的心，瞬间就沉入了谷底。
偏偏全然不知毕雪柔心境变化的沐长天为了加重事情的严重性，还特意强调了一句，“至少，有些事情，别你想象中的，要严重。”
“更严重么？”
艰难地扯出一抹一丝笑容的表情来，毕雪柔极度复杂的再次开口。
“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么？”
“嗯。”
抿着唇闭了闭眼，强忍住适才突如其来的心痛，毕雪柔缓缓地吐出一口一直憋在胸肺之间的浊气之后，才慢慢发问。淡然的语调，跟她此时的心境，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你刚刚说，必要的时候，会告诉他一些事情来保护我的安全，我能事先知道一下，是什么事情么？”
此话一出，话筒里面突然就变得静谧起来。毕雪柔猜测不到现在沐长天的表情，只听得到陡然沉重的唿吸，一声一声地在耳畔响起。
她也便没有说话，也不催促，就那么静静地等着。一时之间，刚才还话语颇多的两人陷入了尴尬的僵硬气氛中。
直到过去许久，毕雪柔都觉得，自己或许等不来答案的时候，电话那段的沐长天才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重新开口。
“雪柔……对不起。这一切……这一次，我不会再继续瞒着你，都会告诉。你就等我一天，就一天，好不好？”
就一天么？咬了咬下唇，毕雪柔简简单单地溢出一个字来。
“好。”
有些事情，强求不得。既然沐长天说要当面讲，那就当面讲好了。总归，她是会知道的。
只是，跟打电话之前的心情比较起来，现在的心情，却是沉重了太多。她一直都以为，沐长天与她，不过只是凭着年幼时候青梅竹马的那一点儿情分。
但是照着刚才的话听来，她显然是想的少了。
很明显，父亲临终时候才告诉自己的那个秘密，他是一早就知道！
甚至于，说的更加大胆一些，他在自己最落魄时候的接近，也是因为……
一想想那种可能，毕雪柔就觉得自己身上突然有些冷。
“算了，既然说是一天，那就等一天好了。不管是什么结局，好的还是坏的，总归是躲不过去，早点儿面对，也好。”
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活动活动变得有些僵硬的手指，毕雪柔挂掉了电话。
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平复了一下心情，打算洗个澡放松一下被煽动的有些紧绷的神经，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斜斜地靠在门框上的程季莫。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她讲电话的内容，反正从表情上，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只浑身上下都带着慵懒的气质，完完全全就跟一妖孽附身似的。至于那什么冰山还是冷酷，压根就是传说！
“雪柔，你背着我跟别的男人讲电话，难道就不怕我吃醋么？嗯？”
暗哑的声线，魅惑的表情，还有略带威胁的气势，他一开口，毕雪柔就顿悟了，这厮是为什么而来的！
尤其是一边说话一边带着绝对压迫的气势缓缓而来的姿态，就更加让毕雪柔莫名地就有些口干舌燥外加心慌。
这不是好现象，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赶在某人扑过来之前，闪身进了浴室。
也没怎么着急，脸上还是挂着慵懒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程季莫不变步伐地悠然踱步进来。
目标，由一开始的毕雪柔，转到了床上。跨起长腿上床的时候，还特意深深地看了一眼搁在被单上的手机。
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深邃，之后又铺满了满满的，赤，裸裸的***。
呆在浴室屏息倾听，在传来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之后，毕雪柔才松了一口气。
同时却也莫名地多了一丝失落。
现在两人之间的相处状态，已经全然不同。不复她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也没有半分应有的相敬如宾，反而更像是在打情骂俏一般。
对于这样的变化，毕雪柔很难说的清楚，是好，还是不好。只有心底的那一丝，刻意被她疏忽掉的愉悦说明，其实在内心深处，她对接下来的事情，也还是有那么一丝期待的！
为了杜绝掉这些自认为根本不该出现的情绪，她恨恨将自己整个都埋进了水里。
这个澡，打着让自己冷静的理由，也不怕把自己给弄的窒息了出了意外，毕雪柔是足足洗了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