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还是看的不那么清楚，毕雪柔也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此时的程季莫，是·
越是这样，她的面色就越是冷。
心，也越疼。
“抱歉了，程总裁。虽然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但是也没有让陌生人随便乱抱的习惯。如果你还要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我就只能叫保安了。”
之前的那一脚，虽然的确是没有踢中要害，但是力道也不小。
再加上后来被高跟鞋连着在同一个地方踩了两次，毕雪柔就不信，自己还是挣脱不开。
在她还一心想着要怎么甩开程季莫的手臂的同时，却不知道，她那些冷漠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匕首一般，将程季莫心里刚刚结痂的伤口，又给割出了鲜血淋漓的口子。
“雪柔……”
一声叫喊梗在了嗓子眼上，程季莫颓废地垮下了肩膀。
还待开口的毕雪柔突然就察觉到了程季莫的声音带着不对劲，禁锢她的力道也小了很多。
没有任何的犹豫，乘着这个难得的好机会，毕雪柔挣脱开来，顺手按下了墙上的灯光开关。
突然的明显，伴随着刺眼，也让她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因为后背已经贴着墙壁了，所以毕雪柔没法后退，只能生生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这个男人，还是程季莫么？
还是刚刚那个，在大厅中，跟旁人一道，谈笑风生的程季莫么？
苍白如纸的脸，漆黑如墨的眼，还有
，殷红似血的唇。
唇畔，血迹未干。
这样的他，让她想到了·
吸血鬼。
当这个念头在心里滋生出来以后，毕雪柔被自己给吓了一跳，然后怎么也止不住的心酸，让她的唿吸逐渐开始有些困难了。
刚刚在大厅的时候，她也是一心急着想要逃离，所以并没有仔细的去看程季莫。
现在离得近了，才察觉到，他的颧骨高了些许，脸上也清瘦了许多，更加显得面部线条分明刚毅，让整个人看上去凌厉了不少。
抱着她的手臂依旧没有松开，有了光亮，毕雪柔相对的注意力也不是那么紧张了，在看着程季莫脸部变化的时候，也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变化。
因为被他搂在怀里的缘故，她的一只手是始终抵在程季莫胸前的，指尖微动，掌心里传来的感触，很陌生。
很骨感，跟以前完全不同。
不其然地，毕雪柔皱起了眉头，下一刻，便毫不留恋地彻底推开了程季莫。
踉跄后退了几步，程季莫及时扶住了墙壁，才稳住了身体。
也不知道是不是牵动了哪里的伤口，额头上开始有冷汗渗了出来。
毕雪柔转头，装作没看见，只冷冷地抛下了一句话。
“你喝醉了。”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也不知道她这样说，是为了要替程季莫的失常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还是想要说服自己些什么……
“是吗？那为什么我现在却感觉，自己很清醒呢？”
无所谓地扯了扯唇角，程季莫目光悲凉，唇上的伤口再一次因为这个动作而裂了开来，在毕雪柔的视线中，跟舌头上伤口流出来的血一切，顺着嘴角留下来，凝固在了那里。
与异常惨白的脸色，相映成辉，怎么看，都觉着难受。
伤心伤肺的那种难受。
那一幕，怎么就那么刺眼呢？
神情之中满是冷峭，毕雪柔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火辣辣地疼。
越是疼，她就越觉着，自己会发疯。
苦肉计么？
呵呵，这么恶劣的手段也好意思玩？
程季莫以为，她还是以前的那个毕雪柔么？
目光寸寸成冰，她立起柳眉厉声呵斥。
“程季莫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你还这么不依不饶的，要做什么？”
有那么点儿，声嘶竭力。
哀伤的目光有所消退，程季莫深深地看了眼似乎随时都处在将要爆发边缘的毕雪柔，动了动唇，雪柔淡淡地开口。
出口的声音也很轻，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不过在他的神情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将定。
“雪柔，难道你忘记了，我是说过我们来日方长。可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会放手。”
“那么程季莫，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以为，我会对你投怀送抱？”
怒极反笑，毕雪柔的每一个眼神都化成了刀子一般锋利的存在，冷笑着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字来。
抿紧了唇线，程季莫的眼神也终于闪烁了起来。
“所以，你还是在恨着我了？”
“程季莫，你配么？”
眼神依旧是冷，只是窝在身侧的手，则是开始了不住地发抖。
经过了一年的沉寂，一个以为已经是过眼云烟的男人，却还是那么轻易地就扰乱了自己的心神。
除了极尽所能地吐出一个又一个恶毒的字眼来发泄之外，毕雪柔再也找不出其他能够消除自己挫败的举动来。
大约这话是真的有些重了，程季莫冷下了眉眼。
紧咬着牙，耳下骨骼的痕迹都清晰可见。
“是，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我多说什么，对你来说，也只是废话而已。但是，你不能跟沐长天有任何的牵扯！”
“沐长天？”
毕雪柔一怔，随即苦笑。
所以说，这就是他巴巴地等在她的房间里，搞什么突然袭击的真实目的么？
就是因为觉着自己是跟沐长天有了不该有的关系，损伤了他自以为是的自尊，所以才出现在这里么？
呵呵，多么可笑！
毕雪柔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那一瞬间，突然就觉着内里有个什么器官好疼啊，像是被什么钝钝的器具在慢慢地割。
周身的怒气悉数散尽，只剩下了若有似无的悲哀时，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皱起了眉头。
“程季莫，你怎么就那么有自信我会听你的话？好像你现在还是我的谁一样！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应该要怎样，也是我的选择！程季莫，这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对沐长天，毕雪柔自认为，还完全没有到动心的那个地步。
不管他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思，在她的心里，也只是同事之间的关系。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