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眼下这情景，程司谨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隔阂产生，她急于解释，只是刚刚开口，就被程司谨给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怎么？你刚刚怀孕，萧家人就同意要接纳你了？他们的目的可真够明确的！萧家的人将主意打到我孩子的身上来了？哼，如意算盘打的倒是不错，不过，他们也不问问，我答不答应！”
比起毕雪柔焦急且有些忐忑的摸样，程季莫可以说是面罩寒霜，并随时处在爆发的边缘。那自然而然散发的阴冷气息让为毕雪柔禁不住背嵴发寒，不安的恨不得直接逃离这里。
不过，却不可以。
虽然不知道程司谨突然之间这是怎么了，但想也知道，他应该是听了一些不怀好意的误导话语，毕雪柔急的皱眉，几次想要插话说清楚，程司谨却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最后更是直接扔下了一句“我程季莫的孩子，绝对不能跟萧家的人有任何的牵扯！”。
话语掷地有声，毕雪柔听在耳中，就感觉到好像心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滴刺了一下，疼痛的感觉，瞬间在全身蔓延。
尤其是看到怒火在犀利的双眼疯狂翻腾的程司谨，那种痛意，就更加的明显。
室内终于有了安静的片刻，但是，气氛却是僵硬的令人心底发寒。
“可是……”
顿了顿，毕雪柔动动嘴，还是带着些许尖锐地开口了。
“可是我妈妈就是萧家的人！”
换而言之，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有四分之一的血统，是属于萧家的，那么，又要如何的不能有所牵扯？
眼神深沉，程司谨闻言，整个神情已经全然变了。·带着些许倨傲的表情中，是说不出来的阴冷跟残忍。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孩子，我宁可选择不要！”
“你说……什么？”
听到这句话，毕雪柔的眼神立刻变了，无法形容，却刺得人发疼。
别开脸，程司谨不予对视。垂下的眼眸里，静静地流淌着深可见骨的疼痛。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去挽回。
反观毕雪柔，在一忍再忍的悲伤中，拼命地努力吸气。
薄薄的几张纸，拿在手里却有千斤重。毕雪柔努力控制了，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眼睛已经有了湿意，她只能狠狠都眨几下，再努力地瞪大，不让它们落下来，音色中的颤意，更是分外的明显。
“那么，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她已经怀孕了，就算是上了法庭，法律也不会允许他们离婚的。
只是毕雪柔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程季莫的为人的，既然他能够提出来，就必然会有十足的把握。
她倒是很想听听，程季莫接下来会说什么，不是想不到，只是就想听他亲口说说。
毕雪柔的话，让程季莫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她小腹的位置。
复杂，纠结，一系列的情绪变换之后，最终还是回归了平静。
缓缓抬头，目光落在毕雪柔故作坚强的脸上，他用做漠然的语气开口。
“做了吧。”
“你说……什么？踝”
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毕雪柔不可置信地抬头，对上程司谨冷漠异常的眼神时，本就泛着凉意的心脏勐然开始了大规模的抽痛。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
程司谨曾见过很多面的毕雪柔，无论是伤心欲绝的，还是失望的，都没有像她这一刻的眼神一样，如此深刻地凌迟着他的心脏。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后悔了。后悔所说出的一切，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如果不是他身前的办工作抽屉里面还放着毕雪柔瞒着他跟萧子辰暗中来往的照片的话，估计他都能直接做出狠狠扇自己两巴掌，然后告诉眼前的女人，这不过就是她做的一场噩梦而已。
可是往往，现实就是那样的残酷，横在他们之间的，似乎总是要比他们所能化解的要多一点点。
深吸一口气，程司谨一时没能掌控好自己的情绪，还是给了两人残忍的最后一击。而这一个决定，足足让他后悔了很多很多年。
纵然心底有那么一丝怨气，好在程司谨还是想的到自己的话会给毕雪柔带来怎样的打击，因此在开口说话的时候，也就选择了别开眼睛不看她。
“我听说，你跟林晨云的关系不一般？他……是不是已经跟你表白过了？恩？你们两个经常见面吧？你怀孕多长时间了？这一个月，我可不再a市！”
说这话，其实已经完全是在赌气了，毕雪柔是怎样的人，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程司谨又怎么不了解？
可是，只要一想到曾经有个男人跟她的关系那么亲密，只要一想到，她也曾那么甜蜜地对着林晨云笑过，他就感觉到心底总有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气。
尤其还是，他们的认识其实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而他们之间后来的发展，如果不是还在英国的时候，林冉云“无意”间提起，他还不知道，林晨云为了他程季莫的女人，都已经到了要忤逆家族的地步！
一句完全就是情绪失控的话，让还处在难以置信当中的毕雪柔刹住了所有的伤心。
程季莫说要做掉孩子的话，就如同是捅了她一刀，而这个令人羞愤难当的怀疑与否定，则是一把锋利的大刀，一抬一挥间，就轻轻松松地斩断了一切。
眼神逐渐颓败，毕雪柔看着程季莫，与之平静对视。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两人的坚持不下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
眼前的男人，还是曾经的那个，冷酷无情过，也曾为了她而犯傻过，看着那张已经深深地刻进心里的面孔，毕雪柔
陡然笑了。
没有讽刺，也没有伤心。很难形容毕雪柔的笑容里面，到底都加了什么样的情绪进去，反正看在程司谨的眼中，就已经达到了，多看一眼就会破了伪装起来的冷漠的效果。
别笑了！
他想说。
可惜声音跟拳头一样颤抖的节奏，让他根本就说不出一个字来。紧蹙浓眉想着要上前一步将毕雪柔给揽在自己的怀里，手指刚刚触及她的衣袖，毕雪柔就后退一步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