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啊!”
就在我一个劲儿的往后退的时候,突然间,从我的脚后跟处,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灼痛,让我直接从原地弹起,惊叫出声:“什么东西!”我一边挪开脚,一边转过身,向身后看去——
“卧槽!”
看着身后也有着那漆黑如墨的高温液体,我一边抱着被烧掉一块皮的脚,一边惊悚地单腿跳开,而就在这时候,我有些绝望的发现,我的四面八方,全部都淌满了这种灼热的好似岩浆样的东西!
“夭寿啊!……”
看着满目流淌的黑色,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绝望的站在那仅剩一尺宽的地面上,尽可能的踮起脚尖,然而那炽热的液体,却依旧得寸进尺的向我侵袭而来——此时此刻,我就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地狱中一般;但更可怕的是,现在的我,根本无路可退。
我瞪着眼睛,绝望的看着那宛如煮沸的开水一般的黑色液体,带着滚滚的热浪,向我扑面而来——
“啊!——”
当那漆黑如墨的炙热液体接触到我双脚的一刹那,一阵剧烈的灼烧之痛,便猛然的从我的脚下传来,让我忍不住惨嚎出声。
然而让我难以想象的是,这一切,仅仅只是劫难的开始。
就在我因为剧烈的灼烧疼痛,而在那不断汇聚到我脚下的黑色液体中上蹿下跳的时候,那液体就好像被赋予了灵性一般,竟然沾着我的脚底,开始不停地向上攀爬——
“啊!——救命啊!——”
伴随着那要命的黑色液体,缓缓地顺着我的脚向我的腿上点点的蔓延,灼烧的疼痛立刻顺着我的脚下,扩散开来,让我下意识的惨嚎出声——我一边惨嚎着,一边不停的甩着脚,试图把那些好似蛆虫一般不停向我身上蠕动的炽热液体统统甩开,然而,那黑色的液体似乎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我。
我越踢的厉害那黑色的液体就攀爬的越快,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那黑色的液体就已经没过了我的脚腕;而那钻心的疼痛也开始刺激着我身上的每一条神经,让我的身体因为疼痛而不住的颤抖。
可要命的是,虽说我被这疼痛折磨得几乎快要崩溃但是我的脑袋却格外的清醒——因此我在忍受这那几乎快要让我崩溃的疼痛的同时,也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如此高的温度,竟然没能融化我的皮肤和骨头?豆大的汗珠从我的额角滚落,疼痛已经让我的嗓子嚎叫的有些沙哑那漆黑炽热的液体已经攀上了我的小腿在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炮烙之刑,究竟是怎样的感觉——然而我还不能倒下,天知道倒下之后,浑身都沾满那炽热的液体究竟是何等的凄惨。
然而任何人的忍耐力都是有限的——尤其是对于这种级别的疼痛的忍耐。
“喂!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干嘛要这么折磨我!”
终于我忍受不了那宛如凌迟般的灼烧的疼痛,一边站在原地不停地哆嗦着一边冲着虚空处仰天哭号道:
“我究竟犯了什么罪?”
我这一号不要紧——原本那还宛如蛆虫般慢慢蠕动的黑色液体,在我吼完这句话后,突然猛地向上蹿了一下,一下子就覆盖了我的双腿——
“啊!——”
伴随着那剧烈的疼痛,我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疼痛,让我不住的哭号,然而由于周围热浪滚滚,因此眼泪刚刚从眼眶中流出来,就瞬间被那恐怖的温度蒸干,在脸上留下一道道干巴巴的盐渍。
可是尽管我被折磨的如此痛苦,那黑色的液体依旧不停地向上爬着,接着,它便吞噬了我的小腹,我的胸口,我的脖子……最终,蔓延到我的脸上——
“啊!啊!——”
感受着浑身的皮肤被一点点的炙烤,我终于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此刻的我,大脑一片空白,只有疼痛感充斥着我的全身。我不停的嚎叫着,在那黑色液体中来回的翻滚着,阵阵凄厉的宛如杀猪般的惨嚎声,让我自己听着都有些陌生和恐惧。
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我一边在这炽热的“黑色岩浆”中来回的打着滚,一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我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渴望过死亡:因为死,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真的就是一种解脱和救赎……
就在我几乎被这疼痛折磨的要癫狂的时候,那苍老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汝,可知罪?”
已经被折磨的几乎要咬舌自尽的我,听到那声音,顿时浑身猛地激灵了一下,已经开始有些涣散游离的精神,也在此刻凝聚了不少;听到他的问题,我心中虽然对他恨之入骨,但是这种折磨,却让我顿时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有气无力的开口回应道:
“知,知道了。”
“哦,”
那苍老的声音听到我认怂,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借着,便再次开口问道:
“汝可知,何罪之有?”
靠!听到他这仿佛耍人样的回答,几乎被烤成“人干”的我,借着这周围漫山遍野的火气,心中顿时窜起了一股邪火:老子被你屈打成招,你居然还得寸进尺!——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我要是知道,还用受这皮肉之苦吗!
想到这,我那倔驴样的脾气顿时开始作祟——旋即,我便脑子一热,十分不顾后果的大喊了一声:
“老子最大的罪——就是无罪!”
然而一声吼罢,我顿时就悔的肠子都青了——天知道这个老不死的,又要想什么变态的办法来折磨我……
“哈哈哈……”
就在我心中提心吊胆的想着的时候,那苍老的声音突然大笑起来——沙哑的嗓子让他的笑声听起来好似指甲抓在毛玻璃上一般,十分的刺耳可怖。
那苍老的声音笑罢,接着,便带着无限威严的语气,冷厉的说道:
“贪为罪,嗔为罪,痴亦为罪——汝贪恋罪人;好动怒;痴迷错事,竟还敢说,自己无罪?”
听到他这番话,一直躺在那“黑色岩浆”里的我,已经疼的蜷成了一团;不过我心知肚明,就算我此刻求饶,他也未必能饶得过我,索性不如与他斗狠到底——更何况,我本身也并没觉得,自己有罪。
“我,我没有……我没有做什么错事,”
我疼的紧闭双眼,咬紧牙关,一边在炽热的“岩浆”中颤抖着,一边艰难的说道:
“呵,欲……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然而就在我刚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猛然感觉到,我身上那一直煎熬着我的燥热和疼痛,竟然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与此同时,那些黑色的“岩浆”,也宛如褪去的潮水一般,从我的身上慢慢的滑落,一汪清泉般的凉气,再次注入到我那被烤的残破不堪的身体内,在我那燥热的皮肉间,缓缓地游走着——
“哈哈,好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伴随着那滚滚热浪的褪去,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哈哈大笑道——只是这次他的语气中,竟然好似掺杂着一丝欣慰的味道。
“嘶——”感受着那丝在我血肉之间穿针引线般的清凉,我顿时舒爽得倒抽了一口气;大脑也开始渐渐恢复了思考能力——
难道是我被烤出幻觉了?
模模糊糊的分辨出他语气中的那丝浅浅的欣慰,我一边趴在地上,宛如将死之狗般的喘息着,一边在心里默默地画着问号:这老不死的究竟是谁?他如此折磨我,究竟所为何意?